带着医保卡，我六点半去医院的体检中心，依次要排队的窗口、科室有 13 个之多。

最先排的是“选项咨询”。

坐堂的白大褂给每个人一张白纸、一张彩色的折叠成四对折的长长的《体验项目价格对照表》，他重复两点指示：“你们根据自己的需要填写，然后在最下边签名！”

前面的几位遵从而做，我当然照样不敢耽误。

在我交了卷，正要转身出门时，听见一老姐说：“医生！我看不懂，不晓得怎么填。”

“你是什么单位的……哦，你们一个人体验费规定是五百，……那你就写‘套餐’吧！”

“哦！‘套’字我会，‘餐’字怎么写？你帮我一下！”

“我不能代替你！以后查起来，说是我做医生的强迫你的！”

“那怎么办？”

“你把‘餐’字写成一半的‘多’，签字就可以了！”

还真这么着了。

接下来，到“登记窗口”等“七点半会来上班的”人接收“选项”单、刷卡、核对、现场拍照、发放各检查项目的条形码。

在还有十八分钟的当儿，那老姐排在另一列队伍的最末。她的前面有五个人。

八点十一分，我离开“登记窗口”，转到“ B 超取号台”，目前的队伍已呈十五六米长的蛇形。

八点二十九分，我开始进入第一项检查必须的“抽血”。

之后的长此以往，一直到十一点正，才终于走出体检中心的大楼门外。

我单位“规定”的一千五百元，登记台合计了我的选项，剩六十七，告诉我：“你还可以检查一项！”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检查的。”

“那你去咨询医生嘛！……你怕排队……那你在这里面找一个价钱差不多的……”她递给我长长的折叠。

“算了！就这样吧！”

那时，我的确想到：其实，我应该什么都不懂更好，一千五的“套餐”，该有的都有了吧！

六天过，我去那里取《体检报告》。

不算印刷精美的硬壳封面和封底，仅A4 纸打印的汉字、英文、医学术语、数据、指标、诊断、建议、图标、符号、彩照、……内容就有22 页。

“你也来拿报告单啊！”又见到那位老姐。

“啊，是。你拿到了。”我微笑着答应。

“我就一张纸……你有文化，能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并肩走。

我认真地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一个字：“姐，我也看不会意，你直接问医生——那里有一间‘体检报告咨询室’，进去问问。”

她去了。

我不知道咨询时，她会听到什么。

但我是看懂了其中写的“血清癌胚抗原（CEA）7.03 微克/升   参照标准≤ 3.45 微克/升”。

除了祈愿老人家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除此，宁愿是我看错了，不懂得看，看不懂，只读完小学！

然而，对于可以在大学站台的知识“分子”而言，说自己不识字和没看明白这些，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在说谎。

而百分之九十以上只读完小学的人，不识《体检报告》上某些字的，没看明白句子的，完全看不懂的，却是真实。

我也只说到自己识字，看明白了句子，并没说看懂了。

我诚实，我愚，我笨，但不能及。

要真看懂所列的各项之所写，至少得读三年医专。

感谢有人为了我们写出解读体检报告的文章，发在微信上传播。昨日看后，我将之调整成读完小学就可以对照，知道百分之四十以上的一篇“体检咨询备用”。

2015-11-07

（陆续点击画面即可看到原尺寸清晰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