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继续吹我沉默
| | 发布日期:2013年04月03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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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我通过电话，告诉了对方关于我的死、后事的打发，以及遗给其子仅作交情的那些一点都不值钱的东西，还有交出的时间。
仅仅是与之有关的一条而已。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口述我遗嘱的内容。
实际是还未写出文字的决定。
1985年夏秋之间，我写过遗书。此纸已黄，却存在，但显然时过境迁，已不合适，废物。
我没有金钱的剩余，没有值钱的器物。
正因为我实在的没有，才招惹别人有的非议。
遗嘱的必要是为了言明我确实的没有。
当然，要新立的字据，现在来写，为时太早。
但适时的，说了就说了。
我说的镇定。
心尤其干净。
意志很坚定。
对方？
这地方，差不多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有的时候，粗暴的雨会敲打得窗门玻璃啪啪啪地作响。
已近清明的交际，风一吹，冷飕飕的。
那时间，望窗外，灯火辉煌，冷冰冰的。
人倘若清楚自己的要死、将死、死法和死去，即使不一定晓得死去之后，那么，所有的全部——包括生命的、肉体的、物质的，乃至全部的一切——就在断气了，意识全无了的之后，也就应该能坦然和安逸。
在我的想象里，因为病痛将死而思维健全的人，在已知无药可救，决绝了生的可能之后，莫大的希望就是减轻本身肉体的疼痛，又在无法安眠的黑夜，必要将自己一生回顾。其中，最最记得，并且不会言语的，活活隐在内心的，不是曾经的幸福和快乐，不是曾经所得的好，不是曾经所有的亲爱，而是曾经最不幸、最不该、最坏和最憎恨——包括最憎恨的人、最憎恨的关系。因而，最大的遗憾便是其所最憎恨的人没死在自己之前。
这便是世俗的含恨而死。
未经修行的人，终究是世界的过客
，以世俗的心眼看世界。
然而，谁又能知道，这样的人在最后尚有一丝知觉的那一刹那，必定松开了双手，摊开十指，以示自己的一切不再——包括憎恨。这与人之握拳而来，实则相反。
那一刹那，对其本身，对其人的曾经，何等的美妙啊！
美妙如歌。
在口述我遗嘱的那一条内容以后，我找来《风再吹起》、《风继续吹》、《沉默是金》。
自杀本是非常的死，张国荣更引起非常，以我的感觉，不但他歌唱的好听，他有他的爱情，还因为他的死法。我欣赏他的预知，他对死亡的心理准备，他只是不想那么快就离去的自哀；他没有憎，更没有恨。
张国荣是位以他的歌唱和演戏来到这世上修行，又不堪重负的绝行者。
他死讯传来的那个晚上，是我在电脑前自己摸索图像处理的第一天。
十年已去，那第一幅的合成，不知何处，而他的歌，是哥的欠。欠了这世界他还能的够。
夜风凛凛 独回望 旧往事 前尘
冥冥中都早注定
是错永不对 真永是真
继续行 洒脱地做人
听这么三首歌，感觉是我唱的。
镇定。
干净。
坚定。
含蓄柔情与细腻。
我亦活话说罢，坦然沉默。
2013-04-01
【备注】 张国荣的三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