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小表弟不要读的
| | 发布日期:2012年11月2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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炘在我们家，长辈呼其单名，平辈叫他“小表弟”；平辈中只有阿丽是随着晚辈阿广和阿叶俩小孩称他“小表叔”。
但一般他不在的时候，不论辈分，大家不约而同都以“小表弟”说他。
炘是我外祖母的曾孙，是我大舅舅的孙子，是我的母亲的侄孙，是我表弟景的儿子，是我家下一代最小的表弟。
炘叫我“表伯”。
福州有句老话“一‘表’再‘表’，依乃‘表’”，意思是：第一代表亲的，还真有亲戚的亲，到第二代再表的时候呢，恐怕就连自己的娘也都说不清是什么关系了。简单一句话，相当于说：“一‘表’再‘表’，关系没了。”
但是，因为我和景是一起长大，甘苦与共几十年的，所以除了两个“表”字，在感情和关系上，却要比一般闹分家的兄弟要亲的多。
至于相互的称呼，景按福州老话叫表哥“宾”的叫法叫我，我则直呼其名。
下一代的“表”，则以年龄分别“大宾”、“二宾”、“三宾”的称，最小的就是“小表弟”。
炘十五岁那年，季节到了夏末，跟在他爸的后面，屁颠屁颠地到我面前。
他爸说：“这细囝考高中，七科总共考了二百零，连二百五都不上。怎做，你说！”
“那就别勉强，不要再读了。”我说。
“不读？在家散野？”
那时我还在日企当掌门，便问炘：“跟你三宾，怎么样？”
“表伯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炘喜形于色，却腼腆地卖了个乖。
“那就这样，让他坐在云儿的旁边，由阿忠做他的师傅，先学电脑，然后学动漫去吧！”我对他爸说：“规矩还是按公司的来，学徒期间，没底薪，没工资，什么都没有。”
他爸说：“给我框住，别散野咯，就行。”
那一天，他爸独自回去郊外，炘留了下来。
晚上，我带他临时去买了几件换洗的衣裤。
这以后，因为家里增了口吃饭的碗，多了张睡的席子，还都在上小学的阿广和阿叶又多了个表叔，我们家的老太爷（炘称呼作“姑婆翁”）还健在，阿丽继续操持里外，所以一家子乐融融的，天天说说笑笑，阵地的闹热。
炘不到三个月，就能独立作业，常常还能为人物创作造型。可能因为他在公司里年龄最小，所以他创意的动漫人物造型特别新型，充满幻想和灵气另类，所以连他本人都倍受同事的喜欢，而阿忠有时也拿这徒弟豪豪一两下。
我离开那家日企后不久，日企解体。云儿开始云游跑别的业务去了，阿忠另立自己的门户，炘还一直跟随着他。炘的吃住仍然在我们家，直到后来阿忠的工作室与台资公司合并，那办公地点有车直通郊区他家的了，炘才天天回自己的家去。
我们家，因为大的孩子们各自东西的去，因为老太爷也过了，炘也难得来一趟，所以一下子安静得不老少。
炘一直都是动漫公司的技术主力和队伍骨干。
一晃眼三五年过去，月薪四五千的炘辞别了师傅忠哥，和本村儿时的一个同伴一起开办了庆典礼仪公司。赚到钱，他买了第一辆车“现代”。一年后，改单干，开始自己跑业务，开始雇工，开始谈恋爱，开始盖新房子，开始结婚，开始生小宝宝，开始买第二辆车……炘，1985年生的，今年虚岁28。
不但没散，还聚财；不但没野，还上轨道。
与清华毕业的博士去卖猪肉比，炘的读书成本——时间的、资金的、精力的——大大降低，结果或许相差不大，要说有所别，除了文凭纸张，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我没比较过。
美国有研究数据的结论说：人的知识，来源于学校教育的只占20%，绝大多数来自社会的实践与人际的交往，尤其挫折。
景叫我给炘的小宝宝起个名。我说叫“前行”。他们家也别致，乳名叫“行不行”，似每行必问，有问必答“行”。
2012-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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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29 行不行第九十九天见到一个人（十五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