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型冰柜里，能看到900克，合1斤8两斩头去尾不带水的冻带鱼条块，标价一包仅18元，觉得实属这家国际店超市出现的价位最便宜的同类海产品。为了核实我心目中的感觉，转身再看冷气货架上的鲜带鱼，合2两重的100克6.50元，也就是说它的1斤是32元5，而冻带鱼的1斤只是18元。
      感觉即使小瑞不喜欢吃，我单个人也需要支配下饭之鱼，或三四个月足矣，一下子买了4包，72元。
      这是前晚的事。
      昨天，我试着用它来煎。
      剪开一包，都倒出来，数了数，共有21条块，全部肉身的，宽度约莫我的二指。
      猛然间记起我的母亲买鲜带鱼时说的：“才四指宽，头尾都算起来三尺，3角1，野贵啊！”
      那声音从60年前飘了来！
      今不好比。
      先清水洗净，然后用干布吸去些水分，再切成小方块，又在砧板上摊开铺好，拿到太阳下晒，待得皮面干了，便可以一块块地搁在不粘锅的花生油面上，用文火先煎后烤。
      真香！
      好久没嗅到带鱼特有的香味了。
      不是人家没卖，是我舍不得钱，这家伙太贵！
      小瑞一放学，书包还在肩上，手也不洗，两指往盘里一夹，直说：“好吃！好吃！”
      这一餐饭，带鱼嘛，我分出的半包，全都吃光了。连油带火的，满打满算，一大盘差不多11元吧，加上炒青菜、西红柿蛋汤，红烧肉，俩口对开，一个人差不多20元。卫生、营养和色香味，都胜过大众餐馆，钱也省一半。
      要说这跟钱直接关联的物价，不管啥时代，不论哪个时辰啦，我看、我听我的母亲当家的，邻居别人家买菜做饭的，菜市场买东西的，我自己经手的，哪有不口口声声叫贵的！
      不过，按物价跟收入的比较，按现今舍得的程度和消费的能力，几十年前那叫的贵，还真不是贵，是要求自家俭省的提醒；这大二十几年来的叫贵，尤其是近七八年来的叫贵，可是对发改委员只升不降真贵的感叹。
      煎带鱼时，我一边是这么想的。
      吃鱼的时候，也这么想来着。
      清理鱼骨头洗碗清盘时，还这么的想。
      说怀旧吗，不尽然。宁可贵，物质丰富，终比匮乏、饥肠饿鬼的那些日子好。
      直辛苦了拼死拼活赚钱的人。
      过去老说过日子是煎熬，现在说的人少了，或者极少，还是我没再听到。
      那煎熬的煎，不是煎带鱼的煎。煎带鱼的香带着鲜美，而人受的煎，则苦灼难耐，甚至说不出口，无以比拟。
      我经历过那样的日子，那样的岁月，那样的年代。
      所以，有雪柜，有冷气，有超市，不必讲究宽窄，不必说长道短，由着人来煎带鱼，就不仅仅有口福。

 

                                           2012-09-28        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