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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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发布日期:2011年01月0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小瑞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回了去,和他爸爸妈妈弟弟还有保姆在一起,再上三天学,听老师综合讲评试卷和领取成绩单,由他爸爸开车送接他,或者在这里陪他两个夜晚,寒假就开始了。
     我会上网操作预订折价的机票,却在通过网上银行付款时一卡再卡。不得已,只好电话小瑞的爸爸,请他公司专门负责订出差机票的人帮助解决。如我所愿,买到的是1月8日16:25起飞的CZ3877航班机票,17:55到达福州长乐机场.票价是378元,加机场建设费50元,也才428元,要比10日开始春运的长途大巴450元和12个小时的行程,不仅便宜,还节省了六分之五的时间和旅途劳顿。
     我已惯于出门,所不同的是,这回的离开,是结束作为小瑞的志愿者,在他住院期间做陪护和病后照顾康复巩固期的生活,以及心理辅导。因此,必须把他的爸爸妈妈委托的用款做个结帐,把帐目、票据、余款逐一理清,并作当面的说明和交接。另外,因为这住房是租的,不知以后是不是还继续租下去,也不知哪位来接替照顾孩子,所以,我把房租费、物业管理费、水费、电费、排污处理费、电话费的交付期,交付的途径和方法,办事单位的所在位置,分类列项,写在一本专门的簿子里面。再把大小两个房间的物品、卧具,该洗的全洗晾好折叠装回原包装箱袋里,小瑞的课本和课外阅读书籍,还有药品也打了包。再就是厨房、盥洗间的瓶瓶罐罐、洗洁用具,该装入桶的入桶,可以用袋的用袋。
     小瑞的爸爸钟宝有看我的文字,当然知道我写了受不了被当保姆的心情。当然,也一定夫妻商量了过的,给我汇了两万块钱,“快过年了,不知道买什么东西的好,就送些钱吧,爱买什么就买什么,而且要去西藏,也还是需要钱的。”
     是志愿者还收费吗?
     我让他们给我银行的卡号,以便我退回去。没能成。我只好从银行取了现金来,包好了,交还。
     离开时,如果留下什么杂物,让后来人看了说有话说,那不好。我还是处理得一清二楚的是。
     原以为用个大半天足够了清理的,结果忙活了整整一天,直到入夜七点半屁股才可以坐到椅子上,写这则事记。
     巡视复查居室边边角角,不想留下一丝毫发,再拍下已是清空了可以完璧归赵的租房,我觉得自己做了这事,心里踏实。
     已经不再是毛头小伙子的年纪,也不再有因为离绪萌发惆怅和即将回家而心情激动了,只有轻松,在把垃圾倒掉的时候,在将灰尘擦拭干净的时候,在看到我的什么也没再有留下的时候,内心有一种空灵,感应着空气的律动。
     其实,小瑞还是挺值得回顾的。他有问之不尽的求知和超乎同龄少年的许多知晓,对钱的强烈意识和力图经营的天才。而最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在三个半月的天天一起的日子里,他们父子“提供”给了我一对关于“基因遗传”的高度一致性的观察对象和事实,促进了我对这方面的思考。在这方面,即使我在自家,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明晰的显而易见的我遗传给了我的孩子们什么。
有时,那绝非言行身教后的所为,而是天生而有的完全一样,让我大为惊讶基因遗传的奥妙。例如,有一天,小瑞让我给他钱,买了一期“限量版”的漫画杂志,之后不到十分钟,他把书往边上一撂,说“我已经全部看完了。”那快速的动作,那不屑的神情,那不再需要它的态度,一下子让他和我脑子里的他爸重叠得天衣无缝。
     少年人纯朴的同情心和正义感,偶尔在十三岁小瑞的言语里也有流露。我有时会觉得人之初性善的面,要远大过和多于性恶的面。
     当然,这些近乎故事的事实,也得在写到这里后,就清空去。要不,脑袋里必然杂乱。
     在这里,最值得庆幸的是,广州电信提供的4G的宽带网速和稳定性,实在是我在家里,福州网通10G所不能比拟的。
     至于住宅区的豪华,碧波涌起的游泳池,绿竹与睡莲调情的水湾,我都仅仅望过一次。浪漫的情调,已不附着在我的心思里。
     机翼下的广州,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清得空空的苍穹之下。
     苍穹的西面,一片的镀金的绯红,而上方则是渐蓝渐深渐深渐蓝的天宇。
     家愈来愈近,丰满。

                             2011-01-07  夜晚  于广州 汇景新城棕榈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