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 发布日期:2011年01月10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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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州朝东飞往福州,适太阳西下,机翼的后沿象是镀了一层赤金,好看的很。
我一向喜欢望着长天遐想,此时更因那天色的清新和明亮,让即将到家的心情格外的绚丽。
一着陆就乘机场大巴进城,一到站阿聿和阿戴的车就会在那里等,一回家就有热汤热菜热饭,然后洗个热水澡,“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蜗窝”,哈哈!
一切都再熟悉不过了:无论是飞出还是飞进,只要是福州的班机,旅客离去时的座位上、地毯上,一定到处有着散乱丢弃的报纸和塑料水瓶,甚至纸巾,二十多年来全国之最的景象,依然如故。无论是在候机厅,还是在大小巴士里,凡是大声津津有味说到旁若无人的,那话只有同乡才能听懂的,一定是福州语系的人,自旷野农耕朝代起自然所须的,迄今拿着手机了,也保持着朴素的传统不改。一个人坐一个座位,再把行李有几件占几个座位,看着别人没坐的,也不挪挪,非得人家问了,满脸写着“你来侵略我啊”之后才让步的,十有五六就是我家乡的人。
如此,我点到为止,语不言尽,留作余味。
我看啦,福州人之所以有语“七溜八溜不离福州”,别人家我不清楚,就我来讲,仅仅是熟悉这个地方而已,其它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依恋的。
此处所说的“熟悉这个地方”,不包括这座城市已经被人为以保护为名,实已破坏的人文地理建筑风韵,也不包括它被广告包裹贴面到不得知晓其标志性建筑物的本体,而是因此反而熟悉它们历史的曾经。
毕竟在我的生息里,有与之同在的这么个将近半个世纪。人岁一如夜色的降临,禁不住有归心。
机场的大巴,终于在非高峰期的堵车群里,被簇拥着到达了终点。
阿聿和阿戴的车,在不该堵车的地方,被有福之州的车们堵了。
我自己找了辆摩的,突破重围,到不堵车的地方换乘的士。
到家。
冰箱还没通电。
热水器刚刚开启。
米饭和菜肴还在饭馆。
花草树木几成残局。
洗衣机上一层灰白,我还以为是老鼠打翻了的洗衣粉,嘿嘿,竟然是尘埃!
我不得不到外面找吃店,不得不去超市,不得不花一个夜晚和来剪修草木,不得不用一个白天的时间来清洁住室、厨房和盥洗间。
当这些都做完的时候,阿聿和阿戴带着订制的生日蛋糕回来。
以其侄辈的身份,说了代表二三代不在家的一大家子人的祝愿。
点燃了生日的蜡烛。
烛光的小小火焰,突然一扫前面所有的不是,让我深感还是自家才独有的温情和柔和。
我闭目合十,吹灯瞎火之后,才发觉自己什么愿也没许。
类似这样的只知闭目合十,空无内容的祈祷,好象已有过几次。
自己并不曾明白何以这般。
或许,人到这岁数,就跟黄历书上不再记载花甲以上人者生肖冲克一样,无即是有,有也是无吧。
烛光灭了,蛋糕吃了,自寿诗写罢唱过了,睡去。
晨曦时醒来,清新和明亮的赤金,在东方天际处开始新的绚丽。
意识让我感受着,这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干净、清新、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家。
2010-01-10 午后 /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