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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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发布日期:2019年10月03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楼上有个京巴,名叫“豆豆”,老姑娘,白白的,短吻,老大的双眼被白浑浊占去了黑,宠着胖到实在走不动路了的程度,啥事都得她奶奶抱。到底还是走了,活了十七年!

她奶奶比我年轻了差不多十岁。“豆豆”走后,她整个人脱了型,一个月没碰见,先前的丰满,竟然瘦黑到脸颊骨都突出了。

她儿子担心的很,在母亲节就给买了一个小不点大的博美,是弟弟,取名“豆秧”。她这才止住了泪水。

同年她有了孙女,乐着诉苦:“我一边手抱一个,累得哟——您可没受这活……”

在同楼邻居里,她是唯一我有寒暄的。因为她家就住在我家的上面一层,电梯间里能遇得到。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们家有小田。

小田不以大欺小,喜欢听奶奶夸他。

所以,从无法理解人与犬之间感情至深,竟然能达到那样的程度,到此次我不但重复了她的悲痛,仅四年七个月十天。

想想:邻里关系有的还真应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虽然,没了田以后,也就不了。

4层还有一户,买了二手房,住进来时就带了个泰迪,听主人叫“Lin Boy”,我也就知道大概。男主人生怕Lin Boy受任何狗狗的欺负,总会回避路遇所有的狗狗。尽管这样,出于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家也有狗狗的缘故,带小田出去散步回避不了的相逢时,我们都会主动地礼节性地说“Lin Boy 好乖”。男主多半没吭声。只有一次说“Lin Boy养八年了”。祝福Lin Boy,平安,快乐。虽然,田以后,连这样的礼节性也不了。

附近,有一个很老很老,老到脱毛多半不能再生,走路蹒跚,连摇摆尾巴的力气都没有的金毛,男主人还每天不懈地带他到户外走走。

我们在非常尊重男主人的不离不弃,继续付出爱心之同时,从不带小田与之照面——小田总有一天也会老到这地步!我们不想因为自己现在的健康帅气,而让他们有一丝羞辱的误会。

老金毛他还活着,而田,已不了。

这既是命、运,也是生命的无常。

街坊,还有好些小田的相识或相知的,他们都在:

“阿福”,金毛,十四年里做过的手术有:第一次是去势;第二次是医治左后大腿肌肉坏死。第三次是老年白内障摘除。第四次是前列腺发炎影响到泌尿系统。我以前晨早快走健身时,每天天还没亮,就一定能遇见女主人带他出门散步。以后,才晓得男女主人下班了,晚上也带他散步。

他的爸爸负责给他洗澡。他的妈妈负责给他营养餐。

他们的子女都没跟他们一起住。

田三四个月大的时候,阿福示范给田看:怎么样坐下,怎么样安静等待。所以,我们家人都说“阿福是田的师傅”。

因为我们没了田,所以到今天,我还没再遇见阿福。

阿福不知道田的遇难。

我们不会告诉他们。不了。

“东东”,迷你型杜宾,十一年了,精瘦,短毛。胆小到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必定狂叫着,并且不断地向小田作揖,那意思很显然:“我服了你!”“饶了我吧!”

田一开始还忍住,到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会低低地“唬——!”极力想挣脱牵引绳冲过去!在围观的旁人笑声里,我们家人理解小田的意思是:“别作揖!”“做狗也得有品格!”

我们总是一边拉走小田,一边向东东的奶奶赔不是。

东东的奶奶也总是再三再四批评东东乱叫,表扬小田如何如何的好。

好了!现在再也不了。

“饺子”,八岁了,八哥犬,近乎斗牛犬的长相,男的,他爷爷带。他爷爷说:“饺子很坏啊!很喜欢打架呢!”又说:“但是,很奇怪呢——他就是不会和田吵,反而很安静……”

我们每次都夸饺子的乖。他爷爷愈发说饺子的“坏”。

那时,我放在肚子里好笑:人真不一样,有的尽说自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聪明,而有的尽说怎么怎么“坏”,怎么怎么“捣蛋”,二种给听者的感受往往适得其反。

类似“饺子”的爷爷的,还有“兔子”的奶奶。

“兔子”是柴柴,人们通常说“小版的秋田”,八个月大。我说他们是表兄弟。

田一向不训比自己小的,但每次遇见兔子,只要兔子狂叫,田就吼三声。那意思是:“住口!”“这是在中国!”“不可以没礼貌!”

其实田的兔子表弟很乖。从今以后,奶奶再也不用数落“兔子”了,不了。

还有“夏天”,一个跟随他爸爸妈妈出工,从事绿化带劳动的雪瑞纳。

还有做了好几次妈妈的“乌里”,绝大多数时间被一根细细的铁链条系住,栓在水果摊前的。

“小跛”,田的朋友,两年前由扫地做卫生的阿姨收养的快乐弟弟,后来在冬天里不见了。

“飞飞”,田的朋友,去年由保安大叔收养,日子过的挺好的,还有自己的窝呢!后来保安大叔说:“被人牵去打预防针”就再也没回来的。

“温饱”、“馒头”,“闹钟”;哈士奇、德牧、拉布拉多、萨摩耶、柯基;两个流浪的……还有一个九个月已经足够大的大的阿拉斯加——他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自己从家里出走,再也没有能够回去。他的爸爸从黑夜喊叫到天亮,连续差不多一个星期疯了似地呼唤;他的妈妈四个月的身孕,因为伤心而流产;……这大概是三年多前的事了,小田那时还真的很小。后来,有一次,在菜市场,我和阿拉斯加的爸爸遇见,他告诉我:“我们后来找了一条特别特别相像的,也是阿拉斯加,没几天就送回去,因为不管怎么样像,总归不是原来的那条……再也不养了!不了!”

因为我前面的日志,有四位亲友分别建议我再养一只狗狗。

我说:“不了。”


2019-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