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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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心静

   发布日期:2015年04月21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以“难得心静”为题,我之本心就带有自身遏制不住的莫名躁动。

这一躁动,源自对幸福、不幸、痛苦、很不幸、特别痛苦的焦虑。

一开始,我是就“幸”是什么意思去考究的。

当知道“幸”有着“非本份应有的意外之得逞、得宠”义之后,我便很容易接受“不幸”。

但是,“很不幸”似乎又因此而延伸义为“非本份应有的意外之失去、不得”,于是,我开始悲哀。

后来,我开始比较“不幸”和“痛苦”,“很不幸”和“特别痛苦”,心知肚明的感觉是:“不幸”和“很不幸”,具有外力的作用使然,而“痛苦”,尤其是“特别痛苦”则更多在于身、心的和单一内心的感受,当然其前提必然是有外力的作用。

我寻找可以区别“不幸”、“很不幸”与“痛苦”、“特别痛苦”的实例——

“不幸她得了不治之症。”

“很不幸的是他车祸死了。”

得了不治之症的“她”,可能因为清楚自己的病况而内心非常痛苦,“她”不幸于健康的被破坏,晓得自己生命在世的有限。“她”因此必然痛苦和特别痛苦。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因为周围的人对“她”隐瞒了病情的真相,“她”因此反而“幸福”了,值得“庆幸”了。即使“她”最终知道了真相,但“她”感受不幸的时间要大大缩短了。

车祸死了的“他”,本身没有意识,也就没有“痛苦”,只有因为失去了“他”,直接利益和情怀、内心受到打击的若干人会“特别痛苦”。

于是,我接连想到几个我亲见亲听的其他——

一家三口午饭时,女儿突然大声呵斥:“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狗父母!”

我相信,这女高中生是有其不幸的。

父亲是副研究员,母亲是副教授。

我能体会到她的父母在那之后长时间保持缄默的痛苦。

二十年过去了,他们的房子一直空着。

说不定,他们没再出现过的其中原因之一,与因为我们家的人都听过那句话有关。

十年不到,另一侧套房人家发生了另一场景。

一个小伙子先有几天和一个少女单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游玩,然后两人来到女家。女家父亲见之,说:“还是有个程序的好吧!”那小伙子像点燃的炸药包轰然大吼:“你要什么‘程序’啊!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啊!听说,你还是个教授!你是什么东西啊!……”他拖着她,从此离开了这个“家”。

我们的人又都听到这场说骂。

这家人后来陆陆续续也都外处去了。

我却在这里继续想着:那小伙子得到了幸福吗?那女子得到了幸福吗?那教授父亲为了所谓的“程序”,他有着怎样的特别痛苦呢?

我还认识一个姓应的人家。

一对夫妻四十来岁,男的是乡村小学的校长,女的是老师。

他们有个独子21岁那年技校毕业,在电力局当外线工,上班不到一年因为一次事故被高压电击中,性命保住了,两个上肢从肩膀头开始完全切除。

从此,这对夫妇得给儿子擦屁股,穿裤子……

我没有勇气去体会一天这样的三个人,他们曾经希望的“永远不分开”,究竟是许愿的幸福带来的最不幸和最特别的痛苦,还是那许愿得到了实现!

我在想,比起应家来说,前两家够幸福了。

我还认识一位邱姓,他连续生了六个女孩,到第七个终于生了男孩。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十三年后,那少年被确诊为“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百般求医,花去全家人所有的储蓄,还借债二十四万,最后二十七岁时,他还是死了。

邱奶奶嚎啕:“你这讨债鬼啊!有命来,没命活啊!”

不到一个月,邱爸爸上吊死了,邱妈妈精神失常,奶奶投河自尽……

比起更上面说到的三个家庭,我现在还要什么感知吗?

我发现自己举的负面的后两个例子有点极端,或许,这样很自然,也很贴切地应了我思考的“很不幸”和“特别痛苦”吧!

最后,再说一远房亲戚。

老夫妻今年都九十三了,生育过三女四男,据说他们五代人要是聚合起来,有七十一人。二老却宁愿住着两间合起来不到二十一平方米的破木屋。

我去看望他们时,他们笑的很灿烂,很自然。

当时,当场,我极力地去体验他们的所有:碗筷,脸盆,井水,毛巾,大米,酸菜,一盆菊花。


2015-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