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紧着追忆和整理下午的内容，到11点40，终于完结了，又赶着处理插图，嫌打开的文件太多，连续点做关了，一不不小心把刚才的准备马上发的《第一次如此完整地看见美国》给闭了。不得已，只好在53分先上传还在的那四分之三的文字，然后再从后台下线，把忘了保存才丢了的最后那一大截给补上。
      完事关机之前，看了一眼案头的时钟，已是凌晨2点10分。
      出来书房，见云儿房间门上的毛玻璃还亮着光，知道他还在看电视，转到大卧室，在我的大床两侧的木地板面，两大张海绵床上，一边睡着阿广，一边睡着阿叶。厅上还亮着的灯光，映着两个孩子的身长、脸面——他们睡得很熟，以至于我拖着、拉着、搬着，才把他们睡歪的身体端正过来，踢掉的被子重又盖好。
      这样，我得以零距离地观察他们，比较这一对龙凤双胞胎的同异，脸形、眉宇、眼睛大小、鼻梁高低、嘴角弧度的细微、耳廓厚薄。
      像这样用心灵看，用心灵想，用心灵抚摩孩子，这已不是我的第一次。只是，时隔很久很多年很多年了。很多年前，我曾经同样过我的所有的孩子，至爱情于心爱，那有着无与伦比的欣喜，绝对的欣慰，肯定的满足，非凡的得意。
      然而，昨夜的我，从一开始的得意到后来的莫名的失落，过程有着什么，似乎是清楚的，有顺理、有反思、有肯定、有欠疚、有记得、有自责、有中国的、有日本的、有美国的，却又有点说不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欠疚——即使我付出了我所有的收入、几乎一切的无私、坚持严慈并存的职责，但是应该还有遗漏，没有为之，这“遗漏”有哪些，我说不清楚，甚至我说不上来，但我能够感觉它们的存在，甚至还有待我去弥补。再就是，我潜意识突发的脾气，伤害了孩子的心，造成孩子心理的长期阴影，甚至导致他们离开我的光源越远，他们心理的阴影越长越大，虽然最远处已经模糊，这是我内疚到在近些年来几乎每日暗自懊恼、有时会倍受煎熬的通宵达旦，恶梦袭来。
      很无奈的是，无门可入，无人听见我内心的这样的悲伤。即使有一块田地，作了农事，也不过是一次次埋下这些复杂到无名的情种，时不时以自知的泪水来滋润根本，看住它们在阳光的公开下蔓延着希望的绿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应该说，我们家的际遇，比较起更有不幸的家庭是有万幸的。
      云儿出来方便时，见我还未躺下，问：“爸，要热一杯牛奶给你吗？”
      “不用了，乖儿。”我都这样分别叫儿子，只是在他们都在时，以他们的乳名分别。
      叫孙儿辈则不一定，有直呼其名的，也有说“小宝宝”、“小宝贝”的。
      “你也早些睡吧。”我躺下前，叮嘱过云儿。
      “知道了。”
      我躺下时，想着“知道了”的“知道了”什么。
      我不说的，谁会知道？例如还没有保存的不该关的文件被我不小心闭了。
      何况我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情，更是无从言之前语道。就像我昨夜那样。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