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我原想孙儿辈们可以整的一个假期和我乐的，哪晓得他们时不时来个“返校日”、“团员活动日”、“巩固提高性的补习”、“提前上下学期的课程”，也就任由他们几个这样来了去，去了来。好在南平福州既有铁道线，又有高速公路，来来往往花不了几片钱，就像前门走后门，特别便捷。
      后天，阿吾和阿广又都走了。这一走，得等到放寒假，才能再回来，家里才又有孩子气。
      阿吾和阿广这些天在一起做什么呢？白天各占一台电脑，打“穿越火线”的电子游戏，逢球赛就停下来看电视，晚上差不多也这么过，可能其中有在线听歌的。我不去管他们。
      每天晚上十一点半进空调房，睡地铺。
      临睡前，我们各人轮番讲故事，讲的人乐，听的人乐得睡不着，各自数羊去到梦乡。
      我不管多迟睡，早晨七点一定是起来的。
      他们则睡到十点半过十一点不到。
      彻底让他们放松，让他们放下在校的功课负担，过他们自由自在的少年时代，这是我的所愿。
      起床后，他们自己叠好被子和收拾铺垫，傍晚一个收起凉晒干的衣服，一个扫地板，等到我做好饭菜，边看电视边吃了饭，各个洗好澡；至于什么时候到小书房来帮我校对这天我的作文，那得看我什么时候写好。
      中饭我懒得做，给了钱，让他们到外面店铺吃炖汤罐蒸盒饭去。给他们购物卡，特地的或者顺道的，叫到大超市买他们各自喜欢的东西，也有叫买米的时候。
      我有时候舍不得让他们做事，虽然明白这对小孩成长没好处，但还是像所有爷字辈的人一样，俗。
      今天下午突发指示，叫他们把我整理出来的阳台杂物，拿到一楼的杂物间或丢掉，再把杂物间一大箱一大袋家人冬天的衣服拿到楼上来。他们大汗淋淋。
      嗨，这些衣服明天一早都得重新洗过。
      明天，给俩孩子讲《在校学习的目的和方法》。这是他们放暑假前我就计划的。一开学，他们就都上八年级了。
      俩孩子都是1994年的，属犬，阿吾五月的，阿广十一月的，表兄弟。
      我就觉得，表兄弟往往好过亲兄弟。当然，这不是就八零后独生孩子说的，或者，这是针对八零后这个家庭的独生孩子与那个家庭的独生孩子说的。
      不算表兄妹和表姐弟，我这一辈光表兄弟就有十三个。姑舅表的、姨表的，都有。我们表兄弟之间就特别好。是兄弟，不同在一个屋檐下；似朋友，因是同年龄段的亲戚而更甚；有同祖辈人，又不同称谓；无生死相许，却肝胆相照。
      许多的表兄弟都有这样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人际关系中非常奇妙的一种。
      阿吾和阿广现在也开始这样。开始在电子游戏“快点走”的声音里，开始在一起抬箱子的时候，开始在“快点！呀——我的米也倒啦！”的求救时刻，开始于同床共眠的一个一个故事。
      昨天夜里，我讲鬼的故事，装鬼去拖他们的腿，吓得他们嗷嗷直叫——然后一起大笑特笑！
      阿广也讲鬼故事，讲一个鬼与一个人一起生活。
      听的人都没笑。
      阿广大叫：“三十年啦！三十年！人没有发现啦”闹得我们大笑。
      不是笑鬼，而是笑一向安静的小犬阿广也疯狂！
      阿吾属智犬，讲了“三合一”的故事：“兔子跑过乌龟时，胜利冲昏了头脑，撞了一个树墩。得到死兔的农夫因为天天等待再有兔子撞死，眼看农田差不多荒废了，才赶紧去揠苗。”
      听的人都没笑。
      阿吾有点失望：“我讲完啦——《龟兔赛跑》、《守株待兔》、《揠苗助长》！”我好开心。
      不是因为农夫得到兔子，而是我有了“四合一”，增加一个《画蛇添足》。
      今天晚上、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各讲各的故事的哦！
      要不要来听？
      要参加？
      好咧！
      你是他们的表兄弟？
      哈哈！

 

                               2008-0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