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子及乱说梨芯
| 发布日期:2008年08月19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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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到夜晚,就活像饿了一辈子的,非得吃些东西,才睡得着。二十多年前就这样。当时,家境还不太好,一般都是一碗米粥几块萝卜干下肚,所以做的梦也瘦。
久而久之,腰肥肚大,前三年体检,不该高的都高,医生诊断是糖尿病的临界。于是,戒了二十年夜间饱食的习惯,改吃不油、不甜、非淀粉类的零食。
自从孩子们在外以后,我甚至故意不买一丁点零食,以自己的意志来维持体格的健康。夜深人静时,意志太过薄弱了,冰箱里、橱柜里、纸盒铁罐里、果盘里,再空荡荡不过,我甚至只好用一支筷子沾着豆腐乳汁来自欺安定。
我很能啃,不喜欢吃软的东西,孩子们知道我,就一致提议我,平日备些青苹果、梨、杏仁、瓜子、五香蚕豆之类的。
我小的时候,一分钱10颗炒蚕豆,香而脆的。如今,嘿嘿,超市卖一小盒150克两块三毛九。我嫌贵,真吃起它来一个月就得三四十块。所以,最近是买一根三毛五的冰棒,一次买差不多十块钱,一个晚上一根或者两根。
昨天阿吾来,他妈就让他带了杏仁、黑瓜子、小白瓜子。
哈哈,我昨夜就是一颗黑瓜子,一颗小白瓜子,一颗杏仁地轮着来。
在炒货中,黑瓜子好吃。咸的、淡的、五香的。阿吾说,他妈买的这种是傻子瓜子。怪不得,个粒均匀着大,完整扁平,10颗首尾相接长度达到17厘米,属上品。
傻子瓜子可是改革的市场经济“产物”,芜湖一带的瓜子作坊工厂化,小摊小贩成为大小企业主,那可不亚于当年的凤阳土地承包责任制哦。我是去过芜湖的,参观过瓜子工厂的,见过“傻子”的。
后来,傻子的事闹大了,还受过钦点,有没有开恩赦免,我忘了,但记得他被抓了。判了几年,我也忘了,知道他放出来以后还在制造傻子瓜子。
现在,我吃的傻子瓜子不再是傻子的瓜子,因为傻子过世了。
好像是傻子的儿子在继承父业。
所以,我的孩子买子承父业之食予我以食,是别有滋味的。
这黑瓜子甜中带点酸,炭烧话梅水果糖的味,很合我口味。
我早几十年命有点苦,炭烧过的木头似的,由白变成黑了。那个中有些心酸的人事情儿,浇进枯炭缝里。这近二十年,好,甜味从炭缝里慢慢地出来。吃这些傻子瓜子,想起傻子,嚼着傻子瓜子,回味人生,也觉得苦笑已得。
人家瓜子是磕的,磕开壳,上下牙齿轻轻检夹出仁心来吃。我不行,没这能耐,一颗一颗连壳带仁整个地嚼烂了咽下肚去。所以,我是吃瓜子。
人家吃西瓜,是吃了瓜囊吐出瓜子。我不是,我是瓜囊瓜子一块吃。这倒不是没能耐,是我觉得有硬东西嚼是很带劲,很有吃意的呢。
我还有更特别的,吃梨连芯一起吃了。一只梨吃到最后,在我的大拇指和食指拈着的就一小枝把儿。如果要追溯这其中的原因,应该是我先受到“分梨吃的人会分离”的影响,我由梨不分吃,推而导出“离不分心的”。
我不唯心,但我有愿在心,是以为之,并每每如此,尤其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吃梨时,更是极端的留意。至于孩子们的不吃芯,我不能以自以为是的心圣而要他们成怪。
“怪”,心圣。“傻子”,傻子瓜子。
乱说的。正儿爸经的。
2008-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