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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鱼之道

尽管先前就听说过，生物学家研究发现：蚂蚁除了不强奸和不看电视，其它的和咱们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但之后我还是为自己第一次听说鱼得感冒会死而诧异。      小学时老师说，人类是鱼变来的。回味起来，也就觉得不是蚂蚁像人，不是鱼像人，而是人类像它们，有着会患感冒的基因。      我这话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总之，我们家五年来养了不下二百尾的观赏鱼，百分之九十是死于感冒的。      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一尾最贵的也就十来二十块钱，比起别人家的一尾就是成百成千甚至上万的都不是东西，但毕竟是我害死的，所以，佛知道了，一定会听见我说“罪过，罪过”的。      我绝不是故意伤害它们的，相反，我对它们关爱有加。      刚开始是 03 年的夏天，买了三四只异型玻璃的小瓶小盆，每只容器里垫些杂色细石，栽了水草，再养三五尾热带鱼，将之搁在窗台上，光线从外面那么一照，煞是好看。      因为担心水里氧气可能不足，所以差不多每三天就倒盆换水。      每次换完水，看小鱼儿在里面游得好快，我就开心。      可是，没换几次水，鱼儿就死了。      死了就再买。买了又死。      死鱼一律安葬在家养的花卉下，化作春泥。      听说热带鱼不好养，我就打住，改养中国金鱼。      问过买鱼的，人家说了，给几粒米饭喂它们就行。我照着做了，那些中国金鱼个儿比热带鱼大许多，大点的容器里盛两尾，小点的则放单尾，都裙摆飘逸，很有中国风的气韵。      可是它们后腹部的下边常常拖着长长的细细的屎，落到垫底的细石上，不动还好，那裙摆一到底下撩起，那水呀，即使它们不以为然，我还嫌脏呢！      于是，我差不多隔天就给它们换一次水。不换我不舒服。      结果呢，往往第二天早晨我醒来，它们中又有闭目者。      据有经验的朋友判断，我这鱼的死因有二，一是吃饱了撑的，一是换水时受惊遭吓的。      那怎么办？换容器，换鱼食。      于是，当年的 11 月，孩子买来一个长 60 宽 35 高 50 公分合适我们家的“水族箱”，带氧气泵的。于是，我又开始为新鱼儿们布景。      先是将鱼商随箱卖时布置的小石小草小桥调整一番，没几天觉得应该有自己的创意，于是买来六个白衣吹笛的和一个蓝衫看书的，组合成一师把谱教六士吹乐状的《水清鱼乐图》，并撰联曰之“有馀知音水生色；无虑境界心自清。”这一景致一成不变到现在已有四年。      水箱大了，不等于鱼不会死。冬天给水放加热棒控制恒温 28 ℃，热带鱼还是死了一批又一批。不喜欢中国金鱼文雅与污秽同时，气馁了，干脆换成中国国鱼锦鲤。      人家养锦鲤，一个钵头大小的鱼缸，养那么二头——像养猪养犬似的以“头”计——高兴时给一丁点的饼干屑，水都发绿了也不换。如此虐待生存的条件下，那锦鲤不仅不死，而且一看见主人，就摇头摆尾地套近乎！      问其主人，说自己上班，没时间收拾它们，何况它们是鱼，又不是小孩。      有那么一个半夜，在电视上看家养观赏鱼的节目，这才知道——鱼会饿瘦却不会饿死！常给鱼换水，不仅鱼会受惊吓，还会伤害其鳞片，更因为新旧水温的差别会患感冒！      由蚂蚁、鱼缸、饭粒和鱼屎，想到东郭子问庄子：“何谓道，恶乎在 ? ”      庄子答 : “道无所不在。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      东郭子问 : “何其下邪 ? ”      庄子又答： : “夫子之问，固不及质，故每况愈下。”      难道养鱼得和养小孩一样？还是养小孩得向养鱼的学？      这是哪门子的事嘛！      再见佛，当作何说？                         2008-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