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古来有法炮制，我直看得自己的老态逼近，却束手无策的很。
      搭车最是显然，上下公共汽车，要抓把扶手，怕跌倒；进出小车，身体僵硬，难缩放；懒得出门，不喜交往，求安静；周围东西，能摆则摆，图方便；衣着随便，舒适即可，不讲究；……如是渐渐，近一个月来，又增了不到夜半就疲倦，不到7点就起床。
      平日洗脸，虽然对镜，也少有照相，以至今天偶然对照一下，才发现眼皮下垂、面颊松弛、头发凌乱、胡茬发白。
      说不在意，那是眼睁睁着不讲实话？有何感叹，无非时不我待。怕死情怀，倒还没有，就警醒自己——喜欢做的事，更应该赶着快，多做些才好个了。
      小学四年级时，第一次听老师讲“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当然是不以为然的。好在不以为然的当然在我并不多年，年青、年轻，都还用功，即使所成连敝帚都不如，但尚割得几些芦苇，看芦花儿在秋天秋日秋光秋空里，自由地飘啊飘啊地，自在地落啊落啊地，心非但没有伤悲，连徒儿也没一个的，何来的“悲”呢！
      只是这老态，有一点可能会碍世象。
      这话得这么看着讲：搭车公共，谁不谁的挨个的拥呀挤的，图的是快，自个儿怕跌倒，磨磨蹭蹭的，人家不开口，自己心里也觉得不该，再说吧，万一真拌了，真倒地了，谁敢搀一臂扶起阿斗的爹？哪怕事有先见，有备的在脖子上挂个小塑料的套牌，上头白纸黑字有亲笔签名的“请帮我，我绝对自己负责，不会忘恩负义。请通知我的家人，电话189……”；所以，懒得出门，是怕给他人造成不不要的麻烦；不喜交往，是“人都防我，我不烦人”，安静便是自在。
      至于随便、疲倦、面目皆非，只要不出席，应该无碍家人观瞻，大可不放在我心上。
      不放心上，也就是放下。
      老来无力，看邻居拖着带两小轮的菜框子车从超市回来，反观自己单肩包里兜有单反、书、小笔记本、羊城通，耶——还不太老！
      不太老，讲这些老不死的事，干嘛？
      嘿嘿，这叫“预案”。
      能知自己具体在哪天会往生的，非修行到高僧而莫能。
      我还在阳台上观望人来车往。

 

                                      2011-08-28   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