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过大年了，牛知道患了口疮的猪们对他既抱怨又抱希望，于是到猪圈里炒了回锅肉。

      猪们大喜。
      牛乘圈里的头头兴奋，说道：“大家虽然得了病，但是这并不可怕。这病你们叫‘口疮’，这是俗话，提高素质的别再自己这么叫自己‘畜生’，文明的应该称‘牲口’。否则，这个病就叫‘畜疮’，而不是文明人称的‘口蹄疫’了嘛。大家说，是吧？”
      猪们热烈地拍着已有病变的前蹄。
      牛得意第一招见效如愿，继续：“大家知道，这病最初发生在我们牛身上，所以科学地说这病叫‘牛口蹄疫’，病毒最易感染的是我们牛，然后，才传染给了骆驼、绵羊、山羊，你们猪也会受到感染，也会发病，但是现在我们只是处于良性口蹄疫期，死亡率不过1％--2％，比起米国的牛心肌、因国的牛男鞭、和南的牛乳房，他们的死亡率高达25％~50％，那才是恶性口蹄疫。”
      猪们唏嘘：“感谢您这么说了，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牛进一步说：“知道你们天旱缺水。水有什么用呢？水是拿来浇地的——那，就像现在我这样拿着水龙头浇啊浇——大家要节约，节约每一滴水人人有责。”
      猪们激动得一头头咧着口，眯着眼，搔着痒，滴着奶，翘着臀——涎口水、流泪液、扣疱液、挤乳汁、撒黄尿。
      牛详细地看过猪圈后，记了起来：“深入群猪做好调查，听取大家有什么反映，这很重要。”

      一只猪头满心把握地将一红纸《小康问题调查》呈递给了牛。

      
      牛看了那道问题下预先有的答案，欣慰地笑了：“秘书的工作我比你虽然有经验，但是，现在猪的水平已经让我汗颜。当然啰，”牛稍微调整了音调：“我们还面临许多问题，例如大家做什么才有什么可做的问题，用什么办法来解决呢？”
      一头猪师爷理直气壮：“可以让一部分继续深造，搞双学历。”
      “那，怎么刺激你们消化系统呢？”
      又一头奶奶很多的公猪说：“可以把我们生育的许多小猪崽杀了，分给我们每一头猪爸爸和猪妈妈。”
      牛很忧郁：“这些是我们畜生——不！应该是我们牲口圈内自己的事情，所以你们提出的很好。譬如，搞双学历，是战略性的，过去——四十年前，人类有过‘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他们也是积压了三年的毕业生，工作问题怎么解决？那么一去，好了，就业问题战略性的缓和了。历史的经验值得借鉴啊。” 
      猪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牛坚强地哞着：“驱猪放生来救猪不是好办法，但是也有万不得已的时候，那就必须按照规定，一次不可以驱走一圈的10%的猪，要驱事先必须开会研究，即使要驱猪，一次也不可以驱二十头。”
      猪们面面相觑。
      牛因此显得很痛心：“杀小猪崽分给猪爸爸和猪妈妈，这太直接，也不猪道，如果加工成香肠，发给猪圈地产商，先救他们盖猪圈、骆驼圈、绵羊圈、山羊圈，甚至人圈，那大家一定会称赞‘牛！’我们不许可别人对我们指手画脚说三道四，除非别人称赞我们。”
      猪们举起病变的前蹄，誓言强烈支持。

      在猪们排列整齐夹道着热烈地拍着病变的前后蹄和欢呼声中，牛放心地走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猪们唱着、跳着，不但忘乎病重，还在骆驼、绵羊、山羊的面前得意地将生病作为节日庆幸。

      这一天，有一头猪把这件事记在死猪皮上

      这头猪不是别头，就是我。

 

                         2009-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