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夫妻皆自以高士自诩，日日闭门，不与邻里任何人往来，独一男士偶有出入，代理些事。
     突一日，屋内二男大吵，闹得物业电话110来干预。物业管理员敲门，其门才打开。民警随进，居委会主任跟进，楼上楼下的大妈们把个门口塞得满满当当的。只见——某夫骂声未尽，男士气喘吁吁怀抱一婴儿。
     民警追查事由。
     二人皆争说婴儿是自己亲生。
     民警叫某妻来。
     二人又皆说其已死。
     众面面相觑。
     问何日死，为何事，在何处死，今尸体骨灰何在。
     二人皆说昨日死，死于车祸，刚才火化一个小时。
     众唏嘘不已。
     经民警电话核实有关部门，纯属意外交通事故所至，因而确定二人所说属实。
     是故，问题集中到婴儿。
     问，婴儿何年生，何时报的户口，以户口为证即是。
     二人欲争先说，民警指示某夫说。某夫说，去年二月生，今一岁半，因未取个好名，尚未报户口。
     民警指示男士说。男士说，2007年3 月16日，农历二月廿七，早晨7时21分生，还差十一天一岁半，已报户口，我是他爸，他单名“清”。您看，我叫他清清——啰啰啰，你们看，他就会笑，是不是？您看啦，这是我家的户口，这一页是我的，这一页是他的。
     众议论纷纷。
     民警翻阅：“你老婆也死啦？”
     “是的，她因为在乡下老家生他，来不及送医院，生下他，血流不止就去了。” 男士悲戚：“所以，这孩子就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啊！”
     众甚同情。
     民警突然发现一个根本的问题：“你们到底谁是这里的户主？”
     “我！”某男说。
     男士肯定地答：“是他。”
     物业管理员指着男士，旁证：“每个月交物业管理费的是这位先生。”
     民警更觉事情蹊跷，问户主：“那他的这么小的小孩子怎么会到你这里来呢？”
     “因为本来就是我的儿子嘛！他不过是偶尔来帮我做点事的嘛！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嘛！”
     “那你的孩子怎么会报在他家的户口本上呢？”民警觉得太奇怪。
     “我还没给他报户口啊！”
     “但是他这里明明是有户口的啊！”
     某夫：“那应该是他的小孩的户口啊！”
     “这不就对了吗！” 男士接着说：“他们夫妻说，我没女人了，一个大男人挺不容易的，他们没有孩子，有时寂寞了，也想有个孩子好玩。但是，他们又不喜欢天天有小孩吵，所以，常常叫我抱过来，给他们玩一玩。这样子，我就把我的小孩子带过来了。”
      “嗯。你——”民警对某夫说：“你这就不对了，你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小孩是你的，你怎么可以吵着要他的小孩呢！”
     众点头。
     某夫急得发抖：“不！不！不！您错啦！这真的是我的亲生的小孩啊！不信，我叫他——清清！——那那那，他也会笑呀！您看！您快看——他笑起来是不是很像我？”
     众伸长脖子看。
     民警来来回回打量了几番三张脸：“这孩子一点儿也都不像你们两个！”
     “就是嘛！怎么谁都不像呢！” 众异口同声。
     “像他妈！”二男也异口同声地。
     “他妈不是死了吗？” 民警被搅惑得有点发懵。
     居委会主任是有经验的：“那把他妈妈的相片拿出来看看吧！”
     男士掏出钱夹，某夫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照片在群众人手里传看。最后又回到民警手中。
     “也都不像。”这个意见是一致的。
     二男又在争夺婴儿。
     婴儿吓得大哭。
     人群里有个人冒出一句：“那有什么好吵!的！做DNA鉴定不就得了呗！”
     又有人大声：“嘿！你们两个是不是亲戚呀！”
     “兄弟。”俩同时。
     众说纷纭：“那亲子鉴定如果都是99%，那怎么办啊？”
     “这样吧——”民警笑了笑说：“你们两个，跟我来派出所一趟吧！”

 

                               2008-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