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二年级的阿广、阿叶，8月19日已经开课。我心里暗暗高兴：暑假太放长了，孩子的心难免要野，虽然教室、宿舍只有电风扇，但能早点筐住学生，毕竟学习看重的好。
      阿吾同样上高二，因为城市不同，9月1日开学。我就觉得：还是这样的好，该上学时上学，该放多长时间的假就放多长，不节外生枝搞出什么名目另收费用的正规。
      小瑞上初二， 8月31日报到注册，发书连同排座位，9月1日背起书包上学堂。我又想了，正儿八经的，都是国营的学校，咋地各有日程呢？
      这话一出口，有人以为我老糊涂：“又不是企业，怎么用起‘国营’这词来了！”
      我笑笑。
      昨天，9月3日，从阳台上往下瞧，隔着条马路的那所大学一隅，旗帜招摇，各系升帐，如同集市，是在迎接新生。油然冒出一连串的美妙：莘莘学子，十年寒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梅花香自苦寒来，人才济济，山沟沟里飞出了金凤凰，出人头地，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我们的光荣和骄傲……
      于是，我愤愤不平——再怎么寒窗，也都比我们那年纪中等人家来的暖和，最贫困少年比我们那时间同学里打赤脚的还多一双鞋；百分之七八十的录取率，六门科目总分数线降到180分仍然严重缺乏生源的院校不在少数，比起1964年的录取率是百分之四，一个系才一个研究生，现在这可是“我们走在大路上”啊！梅花？城里哪个家的孩子不是真牡丹？是人才，大学生毕业连张银行开户登记表不懂怎么填的、借条不懂怎么写还多着呢！在大学期间，有的男女使用安全套的总量比他爸他妈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年、五年毕业出来，就一张凭证、就一张罩着煤气炉灶式帽子的相片片，到人才市场挤了又挤，才发现自己差不多是垃圾——但是是人才……可怜爹呀妈呀爸呀妈呀老爸呀老妈呀，省吃俭用，一年数以万计的供养！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我不应该这样愤愤，不应该这样偏激，不应该这样生气。
      但是，面对现实，一座座壮观的大型厂房生产出来的性价比——学业质量：（学费+时间+精力+青春）——不堪的产品，学校企业经营的成败没有不昭然若揭的。
      大学四年，第一年转型期，要求学生适应大学的教学、学习和生活；第二年学点东西，却偏偏青春春情勃动，心鸟意乌；第三年忙着找实习单位；第四年，抄遍网络是论文，大便利答辩。完事之后，床单写下总结，挂在宿舍窗户，书本如雪花飞扬——啊，梅花啊，没法啊！没发！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我不应该这样悲观，不应该这样沮丧，不应该这样以偏概全。
      然而，这是现实。
      孙辈个个当前，在即的将来若是学文，不如我找二三位学界前辈，拜其为师；若是习理工医的，那就花合计并不比国内贵——甚至还便宜——的钱，出国，半工半读。
      人各不同，学亦差别，所以，学校开学的迟早也就有意思了。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2011-09-04   夜晚  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