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行踪(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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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 • 美第奇宫外的大力神

   发布日期:2020年05月10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我说过对复制品兴趣很低,美第奇宫大门口外的大卫固然与其真身同是采用出自佛罗伦萨的石材雪花白,但一如佛罗伦萨被徐志摩汉译成“翡翠冷”,以及把Alabaster说成“大理石”或者“汉白玉”,无一不是老子天下的妄自尊大。

见多了这家伙,更寄望有皇帝游街时个小屁孩说真话,以期有真懂这当前的。

当前与之对面立着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也是复制品。

站在二者之间,嘈杂声虽然不绝于耳,但并不影响我的视觉和大脑对摄入信息的反应:

一、即便没有欧洲游,《大卫》也绝对是全世界被人认得最多的全裸雕像。

二、汉语言学界泰斗王力说过:“‘最’就是第一,没有‘之一’”。老夫子难道毕生不曾见过现代体育竞赛中经常出现的同速度——例如跑步、游泳;或者同距离——例如掷铁饼、跳高,两个第一的?

然而,其论断倘若建立在精确到微乎其微的监测科技而言,那是正确的,因为相对的差别必然“最”者无二。

拥有瑞士和美利坚双国籍的德国犹太裔伟大的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断言:“除了我的‘相对论’是绝对的,其它全都是相对的。”

三、这两件互不搭界的,怎么会都安在这地方?什么时候,谁要放的?意图?

空荡荡的旅行箱里带了第“三”的问题回到家里,开始在网上、书堆里找寻答案。“小鲜肉”、“大卫的丁丁真的那么小吗”和扯皮扯蛋的“米开朗基罗画了三个女人”等等等等眼花缭乱,在浏览近十万字资料的过程之同时,进行剔除,换位思考,总算还能从我拍摄的影像里,邀请到美第齐家族曾执政佛罗伦萨的两位幽灵,坐到我的书房。

听他们娓娓道来关于我问的。












第一位开口说:

我是皮耶罗•迪•洛伦佐•德•美第奇,也就是“皮耶罗二世”,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第五代的操盘手,生于1472年。

要讲大卫和大力神两件雕像的事,正如阁下所认为的游客绝大多数只从视觉感官的具象去欢愉性地消费短暂的时间和肤浅的形态。实际上它们的被创造和之所以存在则关系到我们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共和国的生存发展史,至少关切到今天阁下所见到的我第五代和他第七代的美第奇祖孙俩。然而又不可能不提到我们的先辈,以使答问有其始末和完整。

我第一个来说前因,尽管我在世很短,但为此话题我说的会很长。

阁下可以连同拿出整理好的世系谱图和找到的关于古罗马人命名规则的文章,对照着来听我提到的人名和事件以使听见的所指会更明晰些。

我的高祖乔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并不像众多传言的那样从世代祖居的距离佛罗伦萨25公里树木繁盛的穆杰涪河谷加弗吉奥罗村直接就来到佛罗伦萨的,他最先去到的是罗马并在那里从事多年银行业务。在审视十四世纪后期整个欧洲的经济衰退致使许多的商业公司和银行公司破产的众多案例后,乔凡尼注意到破产者的共同点在于:所有甚至远至英格兰和北欧的长距离贸易线路都是单一的,规模与风险之所以成正比就在于“所有”、“长距离”、“单一”——单线条的,这就必然的很容易被违约的债务所拖垮。于是他决定驾驭家族的马车迁居到佛罗伦萨并在此开设一家自己的银行——美第奇银行,开启包含贸易、放贷、投资、商务、制造等多元经营和结构规模,改合伙制为股份制,具体的年份是1397。

乔凡尼锐利的远见和精明感知以及特别的谨慎太合适经营这个行业。尤以对政治的不感兴趣和对经营放贷的专注所得财富的十年积累,使其创建的经营模式的美第奇银行成为当时的最富。

乔凡尼锐利的远见和精明感知很快就觉察到天主教教会和民众皆视放贷生意是“无耻的勾当”让他的精神方面在至高无上的“上帝”荣耀之光照下显现出发迹的越来越大和越来越浓的黑色“原罪”的同时开始注意到商人与天主教教皇的关系。如何既能光明正大地摆脱地狱恶魔从而升至天堂,又能在现实中不必背负二者“勾结”的骂名,是他理想的欲望。

正如阁下手记所写的感悟:“十字架在耶稣的背后,却在信徒的胸前。”乔凡尼看见天主教堂建筑的整体和教堂内雕刻的神权偶像之背后是罗马教会巨大的财富财产运作管理与教皇教职的构架。

乔凡尼一直在为有的是钱的美第奇银行等待能孤注一掷一日成功一夜暴富一蹴而就一本万利最大投资的时机。

这个时机在1410年到来了——罗马在天主教教会大分裂中终于迎来可以自行竞选教皇职位的许可。

乔凡尼看准罗马教廷急需一家能够为其操作遍布欧洲甚至亚洲金融业务的理财银行,就决然以“天使投资人”的身份赞助巴尔达萨雷•科萨参加。此人的前身尽管是海盗。

事实如其所愿,科萨加冕为圣约翰二十三世之后,美第奇银行和天主教廷联系在一起,平民银行一日更换了体统而成了教廷御用——罗马教廷的资产就交由了平民出身的美第奇家族的平民的美第奇银行总管和旗下各地分行代理。我们美第奇家族成员的身份从此更换为贵族。

乔瓦尼为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后来居上的平民美第奇银行之资本金拥有量和资金流通量第一、金融市场的主操控权超越了所有的贵族派银行,美第奇家族和以美第奇家族为首的诸如皮家族等七个“平民派”者晋入为贵族不仅奠定了资金的庙堂和伸展起超级大章鱼似的触手,更实质性地逐渐操控起了这个城邦国的经济和政治命脉。当然是好事的反面是此间朝夕之变也就必定更加刺激到之前还只是在市井竞争中对立的斯特罗齐家族和阿尔比齐家族等等那些“贵族派”。双方对对象的仇恨和阴谋之各种各样的敌对和抗争皆如影随形于对立面。

虽然圣约翰二十三世只在职到1415年就由圣马丁五世接替,一辈子谨慎入微和聪明绝顶内敛至极的乔凡尼还很顺利地把他在佛罗伦萨三十二年的缔造交手给四十岁的儿子科西莫并叮嘱“行事切勿嚣张,避免招致仇怨”。

他活到六十九岁,那是1429年。

他是我们家族在佛罗伦萨往后历经三百年、延续十二代完的第一代。

要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的欧洲社会既有平民、商人,也有教会和王室,几个不同的阶层,而美第奇家族的足迹踏过并散落在每一阶层。

他的儿子——我的曾祖科西莫•迪•乔凡尼•德•美第奇四十岁继承了他创建的家业,接手了巨大财富的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第二代操盘。他的动向事必引人关切。尤其佛罗伦萨的贵族派还在坚持跟平民派进行抗争。尽管科西莫和当时的政府首脑“正义旗手”尼科洛•达•乌扎诺关系很好,但还是不敌阿尔比齐家族。阿尔比齐家族的里那尔多向长老会议提出的“科西莫威胁到了共和国”指控致使科西莫先是被关押在领主宫阿诺尔福塔楼的囚牢,之后罪名成立被判流放十年。

阁下所在国的导游为迎合出发地风水说穿凿附会介绍大卫雕像抬放在这个位置是以他的侧目所视正是科西莫带着美第奇家族从佛罗伦萨城南离开并去往更南地方的朝向,而待后阁下会听到这不是事实。









科西莫被流放即将一年之际接到当局的通告:新长老会决定驱逐告发美第奇的斯特罗齐家族和阿尔比齐家族共70人离开佛罗伦萨,召回科西莫和美第奇家族,宣告流放立即结束。

科西莫返程到达佛罗伦萨的这一天恰恰就是我们家族被迫离开的“9月23日”,只是年数字的“1433”改一个尾数“1434”。

这时期罗马教皇都是圣尤金四世。

回来后的科西莫才获悉:各行会在美第奇家族离开之后很快就陷入经济一落千丈的泥潭,被深深伤害的市民在比较和反思中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失去了科西莫;长老会一边眼看着贵族派对金融和外交的管理束手无策造成的混乱局面,一边耳闻目睹成千上万平民日夜不绝要求释放科西莫回归而提出的强烈抗议。

正如史学著述所说的:“美第奇一派至高无上的地位被重新树立起来,而科西莫本人也成了无可争议的佛罗伦萨元老。”

直到1464他七十五岁那年寿终,墓碑面上铭刻着“祖国之父”,我们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第二代,就此终结。

五年之后的1469年,我的祖父皮耶罗•迪•科西莫•德•美第奇——“痛风者”也病逝了,他是1461年当选为正义旗手的,前后在位八年,他活了五十一年。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第三代从这时开始下传到我的父亲洛伦佐•德•美第奇,他是美第奇家族第四代。

洛伦佐•德•美第奇是我的父亲,他的执政仍然沿用他的前三代的统治手法:以金钱裹挟收买权势的威慑力甚至不乏政治联姻来控制议会并在立宪的佛罗伦萨共和国以仁慈施行专政。

阁下可以从欧洲思想史的角度来看,在公元1400年左右危机环境下发生了一场巨变唤醒了“公民人文主义”。 “公民人文主义”促使洛伦佐在当政两年后的1471年下令取消公民大会对财政管理的权利从而更加剧了贵族派们积怨。

1478年反对派帕齐家族的帕齐银行从罗马教廷圣西斯科特四世教皇那里突发取而代之美第奇银行的商业事务。紧接着4月26日——复活节的礼拜日,由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和他的侄子里亚里奥与比萨大主教弗朗切斯特•萨尔维亚蒂指使的一群反对者,袭击了在教堂参加礼拜的我父亲洛伦佐和我的叔父朱利亚诺•德•美第奇。朱利亚诺被当场刺死,洛伦佐受伤后得幸躲进一间圣器收藏室免于难。支持美第奇家族的大量民众,把参加这起暗杀的比萨大主教、银行家帕齐家族成员全都吊死在领主宫的窗户上。

此事最大的主谋罗马教廷的教皇西斯科特四世更以要“没收美第奇家族的财产、限令支持美第奇家族的民众方面交出洛伦佐,否则将开除洛伦佐和佛罗伦萨宫廷所有成员的教籍,并褫夺整个佛罗伦萨的教权”威胁。但听从了洛伦佐动员的佛罗伦萨市民和修士断然拒绝执行这一命令,整个城市处于抵抗的备战状态。

洛伦佐眼见迫于罗马教廷的不可一世,能够获得周边城邦支持的仅有佛罗伦萨的贸易伙伴法国和米兰所提供援助实在是杯水车薪,于是他铤而走险亲自去往支持罗马教廷的那不勒斯王国,说服国王费迪南德一世缔结了共同对抗奥斯曼帝国的合约。

这么一来,教皇西斯科特四世反而受治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他只好承认合约有效。

洛伦佐不费一兵一卒之力在这场斗争中获胜,威望顿时飙升到“崇高的”,被称为“智士”,“意大利天枰上的指北针”。尽管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市民,但他利用人们对他的信心,建立了一个70人委员会,替下原有的百人团。此举之优雅使之被称为“伟大的洛伦佐”。其伟大其实开始于此而并非对文艺复兴的慷慨。当然,这一称誉的浓墨重彩还在于他以个人魅力和极富的赞助在佛罗伦萨对文艺复兴所有作为的最杰出的艺术家们、科学家、哲学家、诗人等等。

罗马教皇圣英诺森八世把神杖转交给圣亚历山大六世的1492年,我当选为佛罗伦萨司法最高执法官“正义旗手”。

就在我开始执政的第三年,也就是1494年,法王查理八世率领他庞大的军队侵入意大利,为了夺取那不勒斯的王位,必须过境托斯卡纳,并留一部分驻军在此,以保持和米兰的联络。查理一定要征服我,而令我无奈的是萨佛纳罗拉乘我危难在佛罗伦萨与我争权,而我两个堂兄弟已经投向查理,这就迫使原本保持中立之后力图抵抗的我在法王军队靠近佛罗伦萨时,作出无条件投降的决定,迅速退避南方。是的,又是南方。

正如阁下已经看见的,在法国和西班牙的军队继续为那不勒斯而战之时,我却溺死在战事中的加里利亚诺河。那年1503年,我三十一岁。美第奇家族第五代。







接着,在坐的第二位说:

祖父所言甚是。

先父洛伦佐•迪•皮耶罗•德•美第奇——“洛伦佐二世”是祖父唯一的儿子,1492年出生在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第六代的操盘手。

先父二十岁那年是1512年,他率军重新占领了我们失去八年的佛罗伦萨,收回了我们家族先祖的一切尚在的遗物,包括先祖的遗物《大卫》。次年,他开始担任乌尔比诺公爵,尽管任期只到1516年,那期间乃至之后他患病只再活三年,到二十七岁,年轻气盛,权势在握,也从不曾一次闪念要挪走它的想法。为什么要挪走它呢?这个大卫原本就是先祖出钱雇佣米开朗基罗创作的,能够物归原主,正如上帝所乐于看到的,并非似那些乱民的强掠夺夺。

我的烈祖乔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在佛罗伦萨立身之初,才真正是一如大卫王的出身同样的渺小;开业经营的第一家银行之钱币,犹如大卫的投石,之小,之数个;其投掷之有力,之中的,之一举成功,恰是上帝恩赐我们家族历代先人的心智。

正因此,《圣经》中的大卫,一向是我们家族尊崇的,事实上,在这一雕像之前的更早, 绰号“多纳泰罗”——全称多那托•迪知•尼科罗•迪•贝托•巴地——他为我的天祖父科西莫制作过多个大卫,其中最有价值的人类史上第一座不用支撑的青铜雕,开创了《圣经》人物第一座全裸体的造像。后代把它放到领主宫内的庭院正中,将其作为自己的象征,意味着将像大卫一样引领佛罗伦萨走向胜利。

在法王军队开拔离去的当天,因我祖父——就是在座这位在我之前说我们家族前史者,他在遭遇外攻内哄腹背夹击中不得已无条件投降和不战而撤之举,使得佛罗伦萨人深感羞辱到怒不可遏的程度,便以劫掠这里的一切来泄愤,然后为再次复活也好新建也好所谓的他们的共和国,特别是为闻讯我的祖父溺水而亡欢呼喜悦庆祝他们的胜利——时间刚好就这么巧合,1504年1月25日大卫雕像确定完工。于是他们把我曾祖父出资雇佣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为圣母百花大教堂雕刻的它从原准备安置地搬运到了这里。

以他们的解析,《圣经》中大卫,一石击卵般地战胜了巨人哥利亚,以小胜大,以弱战强的战绩简直就是他们制胜了我们美第奇家族的标志。他们欢呼:“感恩上帝早就给了我们预示!”

但是,这其中他们也有过争议。他们的共和国召集了一向都由我们美第奇家族雇佣的列奥纳多塞尔皮耶罗芬奇、桑德罗•波提切利、彼得罗•贝鲁吉诺、拉斐尔•桑西等等一竿子人组成一个委员会来决定大卫的位置。会议出现四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放在原预定地不变——也就是圣母百花教堂的扶壁上,理由是创作的构想是以那里为背景的,倘若离开背景它必将无地自容;第二个方案是放在领主宫的中庭,取代科西莫时代多纳泰罗青铜雕的身高一米五八的大卫,这个空间足够高大;第三个方案是搬进琅琪凉廊,与别的雕像一同作为艺术作品来展览;第四个方案是嵌入领主宫长廊短墙的掩蔽处的壁龛里,而这个方案的提出人正是一辈子与米开朗基罗作对的达芬奇。政府官员在久争不决的情况下最后把它放在了市政府大门前这个位置,作为新共和国充满活力的神经象征









他们的共和国政府在1505年邀请米开朗基罗接着做另一雕像时,米在大卫的对面立了块牌子“赫拉克勒斯和卡库斯”,然后就应召去罗马为教教廷创作,一去二十三年到1528年——美第奇家族再次被逐佛罗伦萨的第二年——他重回佛罗伦萨,这事也还没有动静。1530年在神圣罗马帝国军队保护下我们美第奇家族又重返佛罗伦萨,我——美第奇家族第七代合法的第一继承人洛伦佐•迪•皮耶罗•德•美第奇世袭为领主。1532年佛罗伦萨成为公国时我便是公爵。我提请米为“纪念美第奇家族多次被逐后的重新崛起”创作既与大卫胆量制胜相对应又般配在一处的体魄无敌的雕像。

米说他不喜欢我的主题。

尽管我当时只有二十岁但已谙熟这些集艺术天才与怪癖魔鬼为一身者的不可胁迫。

我听说,前政府在1525年曾为雕像事转向巴齐奥•邦迪奈利,那我何不向巴齐奥提议呢。从接受到1534年完成了“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降伏卡库斯”巴齐奥用了两年。包括之前的构思,他用了九年。从第一天这两件雪花白物件沉默不语在这里开始迄今四百八十五年间,世人对未成王的大卫和已然降伏了会喷火的恶魔之大力神所给予了顺滑与糙野和美貌与丑陋以及年少与中壮的对比褒贬的说话无以计数,却又有几人于不言大卫王太多的恶行和漠视了大力神其能乃大卫的永不能的呢!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是宙斯跟底比斯国王之女阿尔克墨涅发生恋情所生的私生子,这一点我与他一样——我的肤色无法掩盖我是我的父亲与摩尔人西蒙内塔•达•科莱韦奇奥所生,所以背地里人们给了我一个绰号“摩尔人”,但这并不能阻碍我成为美第奇家族的第七代法定继承人,因为无论如何我是这个家族的唯一嫡系男性,至于更是美第奇家族最后一个嫡系男性那是纵观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结束十二代之三百年史后的定论。

只要这么一比照,阁下也就可以获知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这一雕像对于我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了。

至于赫拉克勒斯的所能,阁下一定会在接下去参观琅琪凉廊的原作雕像时有更多的感想,而不再介意现在这一件或这两件的都是复制品了吧!


2020-04-16~0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