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里见瑕疵和提问题
| | 发布日期:2013年09月0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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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中华民国前行政院长”郝伯村：“比方我到芦沟桥去看这个他们中共现在建立的抗战历史纪念馆，我觉得他没有空军。我们八年抗争，中华民族的空军，我们中国的空军是最了不起的，日本轰炸南京是8月14号，我在南京，我们中国空军是第一次打空战，可是我们的空军把他打下好多，第一天我们就是，空中就空战，我们就胜利，所以这个胜利的历史，后来我们空军差不多一年都打光了，所有的这个飞行员整个都牺牲了，但是卢沟桥（纪念馆）看不到，因为中共它没有空军嘛，所以它没有空军的这一部分。我也去看过淞沪战役的纪念馆，我说你们这个纪念馆，这个建设也很大，房子也很大，很好，可是你们这个内容，大部分都是有问题的。”
—— 来源：凤凰卫视 2013年08月17日
【题内话】
大约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我注意到，或者说发现中国“革命历史”专业——在这里，我坚决不说“专题”——展览馆、纪念馆，与越来越多当事人亲述、公开的来源不同的国家档案差别之大。后来，也就是本世纪以来，我就仅去——更确切地说是随同学聚会去了“辛亥革命博物馆”。
回避国共内战以来近百年的东西，专注参观百年前的博物，成为近十年来远程行旅的一个重大要项。数点之，有湖南省博物馆、马王堆汉墓陈列、故宫博物院、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广州博物馆、陕西历史博物馆、秦兵马佣博物馆、西安碑林、浙江省博物馆、中国印学博物馆、西藏博物馆、河南博物院。
我想就这上个月刚独步流连过的湖北省博物馆、洛阳博物馆、洛阳民俗博物馆、洛阳匾额博物馆说说。恰好它们分别属于省级、市级、民间、专门单品，各具典型。
从展品相对不那么庞杂的洛阳匾额博物馆说起。
2008年5月下旬，有传媒报道“中国首座匾额博物馆在河南洛阳动工兴建”，十一个月后，就有相当的的关于正式开馆的媒介。后来，陆续在北京、上海、长沙、绍兴，都有了同类的博物馆，只收藏和展出历代匾额。数量少的有大几百，多则上千。
我参观的洛阳匾额博物馆从筹备期的一千多几块，到现在的一千七百多块，可见其在全国征集的辛勤和出资。其本不过归属洛阳博物馆，后来，大概羽丰体壮了，才单飞的。
洛阳匾额博物馆虽也分门别类，但参观的人少——8月11日中午，仅我一人——除类别和标签有介绍的文字外，非特殊情况，或许鲜有解说的。因此，参观者即使可以识字看注解，只要对历史、官制、科举、人文、习俗、情理、古辞、古文、题跋、款识、书法、印章并无兴趣的，当然面前不过是这样或者那样的板块。
我忒有兴致，但也过半不懂。好在此馆的标签相当可以，作为博物馆该说明的都逐一对应出示的。
最大的不足是展厅墙面太太太少，匾额罗列过密，有时横八纵四，那是叫做“挂得上去就是”，哪是让人从中感受我文明？再好的美酒，几十瓶都摆放在一张平台上，全都打开盖来，谁能识别？
洛阳匾额博物馆的隔壁就是洛阳民俗博物馆。
洛阳民俗博物馆。本是清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山西潞安、泽州两地商人集资所建商务会馆“潞泽会馆”，今被改来杂陈些多半近现代的民间劳作、百姓日常、商铺营生的物件。
这些物件虽年限、气质的等级不及国属博物馆的藏品，但可能更接近今人。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每每参观这类博物馆，都能打半识得，许许多多自家、自己用过，或亲眼见他家、别人有用，所以，总有再往旧日，回到老厝的感触。
例如，我看过的“坐婆”勾起我对自己、我外甥、我孩子、邻居家婴儿们坐过的“娇车”；床屋使我记起我写下姑父和姑姑的睡床；生产队的打谷桶让我回想起曾经在田野 “双抢” 的赤日的炎炎和人们的汗水。
洛阳民俗博物馆的展品，一来太受原建筑格局的束缚，二来有的复制品未作标明，三是“古人粘眼睫毛”。
说它太受原建筑格局的束缚——沿墙壁陈列的器物之后，留给观众的一般都不足二米，展品前的防护玻璃更与其对面窗户的透光相互映射，往往让人正面看清里面的东西。用一句成语描述之，我看很恰当——适得其反。
说有的复制品未作标明，例如“乔氏寿屏”，标签写的“时代：清乾隆六年”，其实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红绢是现在装裱的，金字是当前临摹的——底布无一褪色，整体无一虫蛀，字迹无一模糊，即是不言之言。
复制品不标注，在博物馆，可论之为职业操守缺德。
洛阳匾额博物馆在九都东路柳林路口，洛阳博物馆在洛阳新区的隋唐遗址北，相去颇远。
洛阳博物馆是我见过的市级博物馆里最宏大的，甚至可以与许多省级博物馆媲比。
在乘出租车去的时候，我问：“洛阳也在修地铁吗？”司机回答说：“洛阳不可以修地铁的。”追问：“为什么？”笑答：“洛阳每一挖机下去都是文物嘛！”这让我自嘲一时间竟然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从东周起，后有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十三个朝代在此定都，故洛阳可谓“十三朝古都”。
所以，洛阳博物馆之面积之宏大，是卓有远见的。
洛阳博物馆作为市级博物馆，馆展布局，分门别类，是很用心的。说明、介绍、重点、珍宝、标签，都相当到位。除“宫廷文物”和“藏传佛教”两个非永久性展览，其它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要说有，“唐三彩馆”里明明有人在参观，却拉下门，树立“内部调展谢绝参观”的牌子。问为什么，保安说“他们是领导”。我一直等到一批大约五个出来，才听出其中两个对话的日本人，其他是馆内接待部翻译和旅行社的。从穿戴和照相机来看，以我对日本人的阶层熟悉程度来判断，他们是不入流的一般游客。我对到点谢客、吃饭时间临时关门，等等都可以接受和谅解，最不舒服的就是开放改革都四十多年过去了，还有内外之别，还有“领导先走”。这些我也 可以不在乎，大陆哪个地方不这样，最不该的是造谣，以“领导”来搪塞百姓，而且明明是在骗人。
这是我在河南遭遇的第二次受欺，第一次在郑州，刚下火车满地找住的，差点被骗宿到昏暗。
从参观洛阳以上三个博物馆的同一天，也就是8月的11日，倒回去，说8月9日我去武昌东湖路的湖北省博物馆。
湖北省博物馆是我此行最重视的博物馆。
与我之前看过的同是省级的博物馆相比，湖北省博物馆却远不如我想象那样展出馆藏品的厚重，虽然有硕大的曾侯乙编钟陈列，但因为它被置于鲜艳的红色天鹅绒背景布和红色地毯上，让我仿佛身处当代的喜庆典礼之中。
又一进主展馆，迎面左侧的第一件即是平躺在透明方形罩子里的“越王勾践剑”。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天啦！这可是国家一级文物啊，必是这个馆的镇馆之宝，怎么就这样——且不说轻率——轻易地将它放在一个无“重兵”把守，非特制安防容器，不在展区中心地方！
我的直觉提出一个推测：它是一件复制品！
我直接向给我和我周边的参观者背诵解说词的，还戴着红领巾的志愿者说出我的质疑。那少先队员除了：“它是真的！是真的！”别无它语。
我告诉他，1965年冬天出土于湖北省荆州市附近的望山楚墓群中出土的越王勾践剑，2004年9月出展广州时，曾经遭遇多方传说非真品。
那少年不再出声。
我并不想否定真实，真实也不是能被我说成高仿真的，我只想，通过我的直言不讳，让这个年少不是背诵，不是唯唯命是从的顺应，而是用自己的见识，来增加多方位的学识，从而自我获得他人的真知灼见、立场、视觉和说法。
天才晓得！
我还很为许多的展品排列的拥挤，尤其是剑器的展台，虽然大致每两把布置在一个展台里，但台与台几无间距的一齐并列，颇让我为巨大开阔的展厅而可惜。
最不堪入目的，是湖北省博物馆展品的标签，即便再怎么样随便，也应该考虑到相应的用纸的统一性，起码在纸色上，我却在距今二千五百年的一件铜簋之前看到红色的标签！
这是我参观过的所有博物馆，所有展品里的唯一。
湖北省博物馆在文字介绍说明的方面很不下功夫。据去前我查阅的资料悉知，此馆四大镇馆之宝分别是：越王勾践剑、曾侯乙编钟、元青花四爱图梅瓶、陨县人头骨化石。
越王勾践剑、曾侯乙编钟的可惜之处，我前面提到了。陨县人头骨化石，在我去的那时，展出的是复制品，我就没兴趣了。这里还点一下元青花四爱图梅瓶。要不是因为我有资料的底子，怎么也不可能晓得它是朱元璋儿子的陪葬品。
综合其它，我对湖北省博物馆的内部感觉可以归结为：态度缺少博物馆特质的认真，总体可以点到的处处，皆有慵懒之滴漏。
博物馆的直接在于博物，向参观者提供开眼界、增见识、求文化、找历史，或者考察、求证，乃至欣赏、鉴赏、雅品的机会和场所。
无论博物馆自身的怎样，也不管参观者的年龄长幼，不究心得什么，其实，双方都是主体“美玉”的客体——展出“美玉”的工作者和面对“美玉”的看客。
2013-09-01 ～ 09-02 追记08-09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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