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去缘来缘因
| 发布日期:2011年04月07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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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位亲友关注到:我跟随两位朝拜前往拉萨的出家人之旅程在中途辍行,未写出的原因,即“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在我理解,会提出这个问题的,都是对我的处事方式有相当了解的知交,不相信我说的牙痛;更有至亲担心我陷入佛教,“到头来从好好的旅游变成迷信”,知道我已在归途,在电话里、网络联系时,向我提出了一些问题。我将这些问题,整合一下,以下答复:
一、 怎么会想去跟随两个喇嘛去朝拜的?
答:在已有文字多次写过去跟随二位朝拜的出家人,徒步而行的想法。这里做一简单 复述:去年9月第一次在藏地旅行,见到磕长头朝拜的藏人,心灵为之对信仰的虔诚所震撼,但因随车队集体赶路,而仅有三四段模糊的录影。
9月5 日在芒康朱巴龙吃午饭时偶遇两位从云南中甸朝拜前往拉萨的出家人,也就是后来我跟随的鲁茸次顶古修拉和格茸扎史古修拉,请教了其中会说汉话的格茸扎史古修拉几个问题,得到的答复提起了我对他们行为和信仰的兴趣。
回来后,我就开始买关于藏传佛教和佛教仪轨方面的书来阅读,从10月开始又每天通讯联系他们,跟踪记录他们行进的路线、里程、天气、地理。随着阅读书籍的多本,又因为每天都能获知他们经历的困难和所在的处境,渐渐地萌生出与其耳闻弗如亲历的想法,在自省年龄、体力、体能都可应对,预算费用能够支撑后,向他们提出“我想跟你们走八一到拉萨那一段落程”的意愿,立即获得了二位的同意。他们感觉这是我的佛缘,也是彼此前世之缘今世的继续。
在得到家人和几位至亲、挚友的同意、支持、赞成和默许之后,我就着力在物质、金钱方面做尽可能完备的准备。
今年的2月6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初四,我从福州家里出发,7日到达广州,8日飞抵拉萨,当天傍晚长途汽车赶往林芝县的八一镇,夜半与已在哪里等我多日的鲁次格扎两位古修拉聚合。
之后,他们继续着朝拜往拉萨,我则按计划开始了随行,直到3月23日我在金达镇离开他们,独自搭长途汽车前往拉萨,其间路长250公里,徒步跟随他们体验朝拜三回的合计里程不到30公里,相处的日子有42天。
见多识广德才高品的82岁林家阿姨说,我的此行“空前绝后”,恰是对我年龄、体力、体能精确点评。
二、 去了之后有哪些收获?
答:了解二位出家人的仪轨和作息、观察十数位信徒的信仰、看到一些藏民的真实生活,体验异域风情,直接感受藏传佛教的规制、对人生际遇作出逻辑演绎的哲思,促使着我再结合书本和我过去所受的教育、所有的知识,继续思考自己人生时,更丰富,更客观,更多元,更多一方面,也更清醒。
我在这么四五十天里,渐渐受藏传佛教的感染,凡事以因果来解析,来自省——和以往的因果最大的不同是:现在知道,因由己生,果皆己得,成就于我,不关他人。因此,与世无争,于世无忧,予人不责,气运藏内,默然显外,成就不虚,我自我在。
这是此行的所得,应该是我此生的一大正果。
三、 没有走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答:各位可以看一看,3月23日早晨,格扎古修拉送我上车前,我们的合影。比较我和他的脸,显然我的脸是肿的。我有高原反应。在海拔4300米以下,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不适,顶多在蹲下身系鞋带时会气短气急,或者即使曾经在海拔4300米以上,只是十分钟半小时的停留,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但是,我在金达镇,每天早晨起床,脸都是肿的,只有在站立或坐起一二个小时后,肿才会慢慢消去。这个情况我当时没有告诉亲友,只说牙痛,免得大家为我担心于千万里之外。
我出发前,因为左上最后一颗磨牙痛,怕影响进藏,拔了去。进藏后,无恙,而到了工布江达县时,同一侧的一颗尖牙开始隐隐作痛,买了药,服后痛感减轻,而到金达县时痛感 大增,服药已不起作用。
想到再往前就是海拔5030米的米拉山口,我觉得保住自己身体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也考虑到不应增加二位朝拜的负担,让他们为我着急和照顾我,何况前面有57公里是无人居雪山,于是,我开始考虑不再跟随行进,并把决定在3月22日晚上告诉了二位古修拉。他们虽然挽留,也给我服用相当见效的密制藏药,但我决意离开。
这是我的身体方面的原因。
实不隐瞒的另外一个方面原因是:在我观察、体验、了解了他们不断重复的朝拜动作,而打听不出,或者他们不愿说明的朝拜时的思想时,我觉得再跟随着走,也仅仅是走和拍照,不可能才他们那里得到我要追寻的佛理,所以内心实际上已经停止,那么,离开,另找途径,了解其它,了解更多,是考虑多天,也有过三次说予二位古修拉知道的。
这是我的目的方面的的原因。
第三方面,是他们那时说,可能到拉萨的时间还得有60天,而我凭借曾经的跟踪记录满打满算,应该是4月25日,而不是5月下旬。若一如既往跟随他们,在费用方面,超支过多,我难以维系。
这是关系我的时效、费用两方面的原因。
四、 您怎么看磕长头五体投地的朝拜?他们是愚昧的,还是迷信?
答:回答第一问:无庸置疑,磕长头、五体投地的朝拜是藏传佛教信徒最自愿、最志愿、最虔诚、最艰苦、最低下、最崇高、最献身、最不惜生命、最单一的修行举动。
这关系到他们各人的发愿,由他们的信仰所驱动。
回答第二问:愚昧,是无知,是不开智或智未开。我所跟随的二位,还有我所认识、接触、来往的几位出家人,在寺院辩经场上见识过的僧侣们,他们有知有识,有智有慧,不是一味的无知。
然而,我了解的他们,所知一门。
佛教不二法门,制约了他们受其它非佛教门类的教育,而他们对戒律的格守又自己排斥了非佛教门类的教育。
人有七窍,一窍不通是愚昧,七窍都通是正常。倘若聪而不闻,视而不见,不闻未闻、舔不知齿,其中任何一个不行的话,五脏精气就不会顺畅。
我们能说通一窍而一通百通吗? 当然不能。
我们能说七窍皆通,就不愚昧到有佛家所言的智慧吗?还是不能。
回答第三问:迷途知返,回头是岸,是有了辩识之后的。
迷信,迷在所信,是因多多。凡是人,纵然迷其所信,能善行的,也要比不迷信而行为不轨的要好。
五、 您与两个喇嘛相处得好吗?现在您回来了,还保持联系吗?
答:我是一个苛求完美,而自身欠缺多多的人。在准备去之前,在如何处好关系这方面,我是以目的为是而决心改过前非的。首先,当然是我要去的处境,其次是彼此各方面的别样,第三是“我应该做什么样的人”。因此,应该说,去到之后,我是克己复礼,尽善尽美,他们皆以佛徒之本份待我,与62岁的鲁次古修拉,我们以“点扎”和“阿乌”,即“弟弟”和“哥哥”相称,而与27岁的格扎古修拉,则缘如前世继后续。
到现在,我们仍然通讯,不曾有过一天的间歇。
他们期望我能在他们回去中甸后,去他们的家乡和寺院看看。我也希望他们来福州,来我的家走走。
六、 高级知识分子、有名望的人士,晚年一改信仰,情笃佛教,尤其潜心参禅,您是否也这样?
答:我半路入门,顶多是个三分之一的知识分子。
名望人士晚年信仰佛教,那是不是民国时代的?
于今,何处可以摆得下一张确实干净得能平稳奉献清茶水的供桌!我是去了辽宁海城那网上传说的“大悲寺”、浏览过一架“星云”说书之后,相信佛祖法灭之说法矣!
我心有与悉达多当年的问题和思考,他成佛,我是人,意欲满怀的凡夫,白发丛生的俗子。
2011-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