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西安，要去参观碑林。走在一条行人稀少的街道边，抓拍到这位老人家的体态。当时的印象就“孤独”，还有“无助”。而实际上，那当时的第一直感却是：“父亲在世时，不也这么清瘦！坐着打瞌睡时，偶尔不也有这样形态！只是，项背没驼得这么厉害。”刹那间，又想到另一位耄耋的老者，形骸大致也这样。直到昨夜，决定今天来写这篇时，才有了“人老”的定语，出发于孟子所曰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至于“左右”，是发现两次按下快门的写实，老人家的左右两侧和手，“能引发我怎么样的思想”。

老人家左侧下的地上，搁着一只红色无纺布手提袋。袋子面的广告字“ABC KIDS”和“起步(中国)有限公司”，让我推理他家有还在使用儿童用品的孙辈。接着看到其脚上穿的，PEAK（匹克）运动鞋和有着彪马图标的船袜，综合三件都是品牌而言：老人家日常生活是有家人照顾的，而且照顾的相当好。

老人家肤色的偏深，既有天生的自然，又有日常做些生活在阳光下的使之；指头短而粗壮，可知其生平是个干力气活的能手，而且他还是因循守旧传统男人传统的男人：一辈子几乎不用做家务——看他的手背，没丁点的老人斑。

再从他有公分不刮的胡茬，可见其本人曾经的业界、现今的人际、向来的随意性格实沉，甚至老伴相夫的以和为睦。

老人家的左手，下意识地以五指张开的巴掌，伏住圆球面的一小块，防倒。右手敷在相邻的另一球圆石墩上，平敷着，掌下还特意地垫了一方白毛巾似的织布——以防受寒；别无它物。

依据坐在圆石墩上老人家穿着的整洁，又如此单个出门，想必一定自能量力、健康和体能。然而，老人家毕竟有走累的时候，只想歇歇脚的，这才不期然而自然地打起了瞌睡。

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通常也都这样。要不，怎么称得上“老人家”呢！

我的父亲高龄九十三四以后，出行得坐轮椅，由孙子、曾孙推着。邻居们见面打招呼时，总有称道的：“一看您家老太爷的干干净净，就知道你们家人照顾的有多少好！”这时的老太爷一定是顺风耳，笑呵呵地以赞美长孙媳阿丽答礼：“好在有伊哦！”

我拍下这位老人家照片的那天，是8月19日。刹那间又想到另一位耄耋的老者，恰是那天作的古，而我昨夜决定今日来写这篇，“今天”其西去满月。正因为我的父亲已故十四年九个月，所以，我更在内心祈愿照片上的这位老人家安康。

将三位年岁相差十及二十甚至更多，又天南地北毫不相干的放在一篇日志，唯一的原因，看是仅在于都“老”。可是，我却从还健在的西安这位老人家形态之左右，联想到三位，或许其他三十位、三百位、三千位人到这年纪时的左右，一边是无多需求的物质，一边是保以存活的精神。

子女们都也老来，孙辈们都也还在忙活。全都到齐的那天，……唉，立碑的时候！人生的途程啦，还不如就这样——行人稀少，自己还能走，不过坐下歇歇！

2018-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