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照片两种相思
| 发布日期:2016年08月09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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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立秋,气仍炎热,稍些走动,还大汗淋漓。这时,必能觉到我的母亲话音:“索身都透了,还蔑舍把衣服脱咯!”倘若我还没去换,必有后续:“索身都酸咯!”
活到七十一,还能时不时受这样的“呵责”,很乐得以为我自己还在八、九岁。
我的母亲去到一个叫“天堂”的陵园,仍旧前几十年那样举案齐眉跟着我的父亲。
有将佛祖的哲思演进出“轮回”说的。若按彼说,我的母亲必已投胎转世,或许那人已到自立之年,也许今年正三十一岁。我的父亲投胎转世者当刚刚小学毕业,正准备上初中。
这样说来,那墓穴里的一对骨灰罐,其实只是二人“前世”的遗物,而灵魂则已归附各个的“今世”。
我还在“今世”。于是,即使“轮回”的说法并不真实,我依然坚信,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还一如在世时,那样的关切着我,思念着儿子和所有的后裔。
而我又很清楚:只要我还在世,子孙后裔亦必定,从东南西北各方各地,思念着老太爷和老太奶奶。
我不能一个不落地确定,在我走后,后裔们全都继承如此的思念。时过境迁,万象更迭,渐渐件件地被淘汰,被遗忘。这些都是规律。
就好比,昨晚,让阿广看这组照片:“还在爷爷小时候,老太奶奶就是这样编竹篓的,编好的竹篓,爷爷就挑到街上,卖给水果店。”
阿广说:“我看过,现在还有拿来装水果的。”
作为儿子,我的内涵指的是人物的关系和所事的过程,而孙子曾孙则联想对照的是实物。
上下代的,隔一代的,隔两代的,都有思念,但情切很自然而然地由深渐浅。
在网上搜索“老照片竹编”,收集三十多张后,按我记忆中编竹篓的流程,进行排序,做标注,然后处理成尺幅一致、色调老旧的画面。
边处理,泪水直往心里流。
想妈。
想从前。
想包扎了一块蓝布的左手食指。
想大腿上覆盖的破麻布袋。
想大半天蹲着“起底”,站不直的瘦弱身躯。
想深更半夜的煤油灯芯。
想从不曾提醒我的母亲早点歇工,却一直守望着的我的父亲……
想那叮嘱:“这十五是码头叔的,这二十是戏院伯的……钱,汝就讲:‘小的分半,中的贰分,大的叁分’……凭叔叔伯伯算,细囝不要多话!记住啦!……快去快回!……蔑使半路去玩啊……”
阿广说:“老太太去世都快十年,我才出生,正好跟老太爷去世,我十岁,相反。所以,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老太爷。因为,都是我去老太爷房间请安、请吃饭的……”
2016-08-09 农历七月半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