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时候,总觉得一物未坏到无法修补的地步,就尽可能留着;即使彻底坏了,还能利用的部分、零件,都还应当拆卸下来,集中在一处,不嫌弃。老话说的“破瓦片都可以垫桌脚”,意思似乎又比“节俭”更进一层。
所以,我老不肯把些已家用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的东西给丢弃。虽然也有清理的时候,但终归是保留的多,丢弃的少。
日积月累,年复一年,杂物拥挤,空间由够小再变到狭窄。
平儿说:“爸的意思,就是放着是闲,丢了可惜,去买还得花钱。”
前些日,我总算想通了:这闲着不再用的物件,占了以咫尺计较的空间,不但利用率不到位,常积灰尘难以清扫,连转个身都难,看了更不舒服,着实划算不来啊!
于是,下定丢弃的决心,不怕牺牲已经花在其中的费用和从此不再见到它们的情结,我、阿聿、阿戴,三个人足足处理了三个白天。
局面上看,迄今斗室之应当还没有就是。
人都已累趴。
要全都做好,我估计,还得两天。
老天根本就不管我们,尽管着他自己的放肆,把大地所有的东西都烘培成熟了,他才得意。早上 7 点,室内外交汇窗户的气温已经是 31 ℃,到午后2 点,阳光照射下的地表温度达到 70 ℃!
我们不得不干。
第一天,清理整顿的事进行到第六个钟时,我中暑了。
口服藿香正气水。
喝了一大罐淡淡的盐水。
马上脱去早因饱和了汗水再也无法吸附的 T 恤衫。
到电风扇前深呼深吸。
洗温水澡。
然后躲进空调房间。
半个小时后,我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第二天,阿戴先有中暑的感觉,接着阿聿也出现症状。于是,如我之法自救的好。
第三天,我们忙活到准备吃晚饭,正当庆幸都平平安安的时候,忽然发现大玻璃缸里一尾锦鲤奄奄一息,阿聿赶紧将其捞起,放进备用水箱,可惜经抢救无效死亡,深埋进山茶树下。大玻璃缸里有只温度计,阿戴惊呼:“四十度啊!”
那鱼主体部分的大小宽厚相当于我的一个大巴掌!
替之呜呼哀哉的同时,为了防暑降温,为了还在苦熬的十几尾金鱼不再发生被热熟的事件,水缸里加了大量新鲜的水。
生命如此之弱——人,或者鱼,都是的。
所以,存活的空间,对于活生生生物的至关重要,要及至“可想而知”,是得有个过程的。
半个月前,我在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8/6016.html 写了“空间说”,篇末:“屋室不在大小,能容人活则可。罐盒不在小大,存骨灰则有灵。斯是容器,惟吾德馨。孔子哀:‘逝者如斯夫?’”讲的就是对空间体积大小的认识。
经过三整天的清理、整顿,以上已述的感觉还可以再多点意思,即:空间的大小,与存在其间之物的体积之大小,相关尤甚。
所以,此番清理、整顿闲物,是活人为活的可以,而劳苦的。
当动作尚未,还在思想阶段时,我就自己先给“闲物”,划定一个范围:凡搁着、放住的,旧物自不必理论了,或者使用过的次数极少,即便还未启封的,只要一经我确认不会再使用的,全部不要。
唯书籍不在此列。
不要的物件,务必分成:
1、废物,丢弃;
2、可能外有人家愿意继续使用,那我们就打包,装好,告示;
3、全新的、未启封的,处理如 2 。
具体丢弃到废旧物品回收站还是其它,请传达室的阿姨处置,她平日有兼收废品。
她收走的包括:
1、旧的家用电器:音响功放机 1 台、影碟机 1台、微波炉 1 台、打印机 1 台、电脑主板数块、电脑零部件、机箱、临时备用延时储电器 2 台;电话机 5 部、饮水机 1 套、电熨斗 1 把, 20 隔塑料CD片架 20 个等等;
2、时效性强的期刊《电脑爱好者》、《网友世界》107 本;
3、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装箱的纸板;
4、其它生活用品。
二十年前,半夜在东京的人行道旁,常有集中摆列放置整齐的类似物件。当年,我还捡过。现在,轮到我丢弃了。
阿姨说,现在不是这样成批的东西,收废品的人都懒的收。她给了我们 73 元钱。
我说:“真谢谢你!你给了我这么多,你连工钱都没的赚了!”
她笑说:“有的赚!有的!”
我知道,这些年,收废品的不再收旧衣服,所以,我把几十件的衣服,分成仅只是旧、质量都还好的和破旧、质量不好的,一件件折叠整齐,分别捆扎,打成两个大包,再还有一大口袋里装的 3 对旧枕头、 2 床被单,让阿聿搁到社区垃圾箱的附近。
阿聿说:“不会有人要的。”
我则认为:“会有人要的。并不是人人都生活的好,还是有人很穷的。”
半个小时后,我去丢垃圾时,其中尚可再利用的一包,已被人取走。
2016-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