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天计划着前天下午 4 点的事：车载，全家人去逛一回超市，将各人喜欢吃的和觉得用的着的物品，一股脑儿买回来，既图个年丰物腴的吉利，也避讳新年才开头，钱就往外掏。

但是，我一想到农历已经腊月廿三，当晚祭灶，次日就是小年，街上必是摩肩接踵的人潮，车水马龙的拥堵，店家一定忙的不可开交，到处又是张灯结彩的促销，那市场里一定人声鼎沸，收银台前更是长队无尽，就发怵:“还是你们去吧！”可又经不起难得团聚的喜悦，上了车。

道上车多，尽往出城的方向，不堵。

到超市停车场，竟然一半空位！

超市里，除了制造喜庆的广播在热热闹闹，顾客却远少于营业员，八个收银台前都仅有三五人排队。

听到排在我前面的一老妻向老夫抱怨：“物价太贵了！前戈上星期四一斤十三块八的，今天卖到十九块五！……杂碎肉馅平时七块六的，现在十一块六！怎么得了！……”

回到车上，家人问有没有感觉价格涨的厉害，我说自己一向抱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因为他们涨了，我们就可以不买吗？不买吃西北风！能上街抗议游行吗？不能。既然不能，那拿了去过秤，凭条子付款，其它全是“习梦思的梦”。

刚 5 点，车窗外，许多商店已经关门:“怎么这么早就打烊啦？”

回家来白天到处跑的他们告诉我：“前两三天开始，好多小店就陆陆续续关了。现在没什么生意啊！”

“为什么？”

“大家更多网购，团购什么的嘛！直接送到家，便宜啊，省事啊！”

我想到英国经济学家的一篇文章，说：为什么许多国家，包括英国，对网络销售的经营权依法进行限制，道理在于：网络销售使逛街的人大量减少的同时，破坏了城市商业氛围，以至商业文化无人欣赏，势必削弱人们除购买商品的价值观之外，还有审美意识的整体下降，以及人际关系走向稀松，造成国家民族文化传统的毁灭。

由此，我思考：1、对中国的网络销售，政府的鼓励，无疑是对社会、对国家的深远破坏；2、庞大财富更加集中到少数人，最终必将如同“只生一个”的“独生子女”国策一样，到要纠正的阶段，为时已晚。

在车上，我还听说：开发区加工业许多企业已经倒了。附近民居，过去出租户人满为患，今年，里面的工人绝大部分连锅灶都打包装袋回老家，“赚不到钱！”“外贸的单，老板接不到，开不了工！”“很多私企，往年这几天，都要天天加班，只有过了廿六，才肯放假的，但是今年廿一二就放了。”“很多企业都不知道明年怎么办！”

车里人多，我把车窗多摇了一线下来，没料到，一股冷风袭进，赶紧又摇了上去……

顺路在公安局批准的春节烟花鞭炮销售点选中汤碗口大小的一盘，标价竟然“ 188 ”！

问:“我记得，去年，也这样的，才 68 啊！”

“老伯，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要与时俱进啊！”

我无言。

到今天，腊月廿五了，可见周边三个社区的范围里，我只听到昨天有一阵放爆竹的声响，同时传来出殡的哀乐……

2016-0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