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梦在先，然后如梦出现的事，我有过多次体验，并作记述。

这些日子，我运气不济，心里尤其怕有什么不吉的梦兆。

偏就一朝遭遇。

12 日黎明，明知是梦，欲醒不能，见孝服男三四显我面前，中间者说：“我娘没了。”

知觉此人是立析，正要与之对话，已消失。

到七点半，再睁开眼，梦景清晰。

梦见他人之死，于做梦的人本身不吉。

那老人家应有大八十几九十过的。

要不要侧面打听一下？

不吉归不吉，毕竟二十年前，我曾无数次于晨在昏，在其家饭菜，言如亲，语是戚的。

有十几年未联系，立析及其家人的电话号码已不在录。

当天，亲戚间问得：“是，九十七岁。昨天已经火化，骨灰先寄在寺里，等找了合适的日子，再土葬。”

第一反应：我应该前往吊唁。

第二认为：丧家无报，可以不必。

然后，犹豫，愈发犹豫。

通过亲戚询问，征得同意。

今早我去。

郊外。

路面改，道途在，方位未变。

房屋。

新楼，旧厝，错落，并存。

被引进。

大厅，灵堂，香案，遗像。

继而。

献花，默哀，行礼。

主宾。

说事，交谈，话别。

回来的一路，本只须转一次公交的，却因我心不在焉，一错再错了两趟线路，把正常四十分钟的车程，折返成两个小时十分钟！直到步行在家前百米路径了，才有“这下没错”的判定。

脚下的树影，是透过密叶的阳光，飘忽着散乱，我自问：“怎么会是这样的破碎……”

不晓得，若是别人，已经这样的完事，之后是不是就此可以不再其它？我却觉得，自己内心还是要找些回忆，应该去想想现实，甚至有必要关切将来。

午眠的时间不知不觉比平日长了一个多小时。

可能上午来去多绕的疲倦。

也许又悲欣过一位故旧。

似乎一件卷宗终于可以封结。

我开始猜想下一位最有可能的会是谁。

或者就是我自己。

之前，曾经耳闻立析的身体不好，精神方面的。他后来信了教，做了教徒，恢复了健康。

晚间，挂通立析的电话，问到他信仰的宗教。

他告诉说：“我信的是一个‘万教之宗’的‘教。’”

谓之：“我皈依了佛主，但却没有任何宗教的信仰，而且心得是‘越愚昧的人越虔诚，越虔诚的人越愚昧。’”

声音里传来他的笑容。

关电话前，我说：“既然能将你的身体引导到健康，那么，你信的这个教对你便是有益的。”

他说：“是”。

半夜清醒：为什么会有梦来，又要引导我拿枝鲜花去祭奠呢？

2015-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