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结义七兄弟之老四李悠光，去日是2008年的7月31，而我们弟兄得悉其人已故，则在2014年的6月30。其间，隔了五年又十一个月！
      至此，所悼之悲切，非追不可已以！
      这一消息的得来，还多亏了“华中师院一附中1964届高三（三）班毕业五十周年庆”筹备组组长厚晏兄的一番Q言Q语。
      话是这么说的——
      厚晏提到先期的找寻：“照均斌说的，我上网试查‘南京石油化工  李悠光’。谁知南京至少有二十多个石油化工行业，根本无头绪。后来再详细点了，才晓得李悠光的工作单位是南京扬子石化塑料厂物装科。”
      因为无果，接着便责我等几个：“他在武汉难道就没有兄弟姊妹吗？你们拜把兄弟中的老二、三、五、六中就没有人知道有关李悠光的亲戚的信息吗？你们这个拜把兄弟也真是太有其名而无其实了。你们五十多年前那七人下跪拜天拜地、喝鸡血、口中念念有词也太流于形式了吧？”
      然后，指派了我：“现在的关键是如果我们能把李找到，就是顶大的成绩了。我殷切希望在这关键的时刻老六要发挥作用。”
      我俯首听命的同时，还特意笑着辩真求实道：“不是喝鸡血，是割腕自吮自血哦！”
      岂知更被厚晏兄捉到把柄：“那就更加更加地流于形式了。”
      再也不敢吭声的我，午后直接电话到南京，扬子石化塑料厂办公室一位女声刚听我报出“李悠光”三个字，还不待我说完“‘悠’是‘悠久’的‘悠’”，便很肯定地接着说“‘光’是‘光明’的‘光’”。我高兴地连连道谢。对方很是客气地:“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人的确是我们厂的，不过，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好像有一两年了吧！”
      “哦！我们都是七十的人了，当然退休了调离岗位走的多了！”我自感兴奋：“能麻烦您帮我们再查查他到哪里去了，好吗？”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他不在了’，意思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呀！”
      “具体怎么样，这样吧——我了解一下，然后再电话告诉您，好吗？……是的，我这里显示了您的手机号码，我过十分钟再联系您，好吗？”
      我忘记了是不是有对她说“谢谢”。
      盯着手表，3时11分07秒，我的手机响了，显示的正是“江苏  南京”。电话那头：“是这样的，我刚才向我们领导汇报了您找李悠光的事。我们领导说，李悠光是2008年7月31日去世的，得的是癌症。……具体是什么癌，我没问。……他家的固定电话，您可以记一下，025-577……，他的家地址您要不要？……请您也记一下……。还有，您问的李悠光的职务，我打听了我们工会，说是物料科的科长……不用谢！我今年也正好有毕业二十周年的聚会，所以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真不用谢！……啊，我姓施……”
      电话放下后，有一阵子我浑身发冷，毛孔全都竖了起来，手臂上鸡皮疙瘩是前所未见过的！
      竭力静下心来，想一想下面我该向谁说，怎么说。
      筹备组组长厚晏兄那里应该先回个话去。我通讯录里有他家电话号码。响了铃，没人接。他的手机号我有过，手机丢了，号码也没了。
      老七均斌的电话一挂就接了。记得我先是哽咽，他那边是惊呼了一句什么；再是我抽泣，他那边是静默；最后我说完，泪流满面，他应该已是以泪洗面了！
      由他去转告同在武汉的厚晏兄、老二有才、老三友元、老五道芳。
      我则在QQ上逐个告知了同班同学娟英、曼丽、多芝、福庆、三翠、顺忠、守华；又在“群”里发布了消息。
      当即引发了众同学的伤感、哀悼、流泪。
      我做完这些，再想电话联系老四的遗孀和儿子，那唯一的电话一挂就断，每挂每断。
      不得已再次去请求施女士帮助，她过后回话是：“他2007年在我们这里登记的就只有固定电话的号码……可能已经停机了……他的夫人可能是去了上海他儿子那里……”

      四十八个小时里，我还真有迷信之事情可说——本应7月1日子夜发布的七月份《春秋农事》刊头音画，待我发现竟然提前在6月30日子夜出现了！而得悉老四李悠光已亡的，正是这天！
      还有一点，我曾经写过，说我的刊头音画常常是预兆，这七月份的《听叹》，歌词是：“天无涯兮地无边，人生倏忽兮空云烟。呀！”现在来牵会之，前一句应该兆应了阴阳两隔，而后一句里是“倏忽”的反义是“悠”；“空云烟”则“光”了，什么都没有了。那“呀！”在《胡笳十八拍》里本是没有的，我加了上去。我为什么加呢？记得，那是我刚刚听那消息时的发声……
      这四十八个小时来，我精神多少有些恍惚。自己都能感觉出的包括：话语常常突然中断， 语义时有重复又重复，还会时不时打个寒颤，甚至有多次十几秒的时间脑袋一片空白。最后怕的是，前天下午的4点，我下楼梯时，竟然踏空——还有两层的，我却以为已经到底了，一条腿滑了下去，紧接着另一条腿的膝盖着地！

      初时有感觉那滑下去的脚踝有点痛，过十来分钟就没事了。再就想到厚晏兄说的“你们五十多年前那个七人下跪拜天拜地”，我的这一下，应该包括二方面的意思，一是追悼之“追”，以急步赶过或跟上前行者，而“悼”之，悬心哀痛；二是补行当年我们只割腕吮血，尚未跪拜天地的礼仪。
                          
                   2014-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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