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白粿
| 发布日期:2009年09月25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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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咕了好几天,要炒白粿吃的,因为没芥兰菜卖,这事也就搁了下来。
白粿用两样菜炒特别好吃,首选的是芥兰菜,其次是花菜。
今儿个上午,这两样菜都买到了,就乐得准备炒白粿来过午餐。
超市的白粿有现成切好片的。
除了芥兰菜、花菜,先给它配好的,还有大蒜、香菇、洋葱、海蛏和瘦肉。
海蛏要沸水捞过,剥去壳后再用。捞过的水可以留着烧蘑菇豆腐汤。
炒白粿要三多,油要多,菜要多,作料要多。芥兰菜炒白粿的作料要有酱油、红糖、料酒、味精。花菜炒白粿时,作料则用的是鱼露、白砂糖、少许的料酒、味精。
虽然炒工一样,用火也没什么差别,但因为两样的菜加不怎么一样的作料,炒出来的白粿除了用酱油红糖的色老棕,鱼露白砂糖的色嫩黄外,还有因为料酒添加量的多少,芥兰菜炒的白粿特别香,而花菜炒的白粿则显然清爽。
用盘儿盛花菜炒的白粿,用大碗装芥兰菜炒的白粿,往桌上这么一摆,先前的食欲之浪都让后来的思欲之潮给没了。
没的好。
没的应该。
之所以要炒这白粿,就是期待着这如潮的思欲。
思念我们过去的时光。
思念我的母亲在的日子。
思念那年月,只能在过年和过中秋节时,才能吃到的炒白粿。
那是我的母亲炒的白粿,那是色、香、味,都是邻里最上品的杰作。
哪是我这样的糊里糊涂,说是“炒的”却水淋淋,像是“闷的”却硬生生。
人道是“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倍”用的极是,可见平日思亲不绝,此情佳节更甚。
我仿佛还在锅台前看我的母亲下油、入菜、翻炒、加料、再炒、添水、盖锅、试味、起锅、盛入,那每一个动作,每一点细节,历历在目。
因为迫不及待我的母亲擦拭去滴在碗缸沿的菜汁,我就用手拈起一块白粿放进嘴巴,呼哧呼哧地叫“烫”,呼哧呼哧地咀嚼,迄今我还听得见我的母亲那句笑嗔,不是“吃都来不及!”而是“你这囝鼎对嘴啊!”
何其生动的爱怜,如今不再!
何其美妙的饭食,如今不再!
连那叫做“碗缸”的,也没了!
福州方言,由来把锅灶的锅叫做“鼎”;有有所谓的锅,则指带耳把子的钢精锅之类。从前的人,还根据碗的大、厚、粗和小、细、薄,将碗分说成特号碗、大号碗、中号碗、小号碗、粗碗和细碗的。号碗多用于盛菜装汤,粗细碗用来添饭,而被称作“碗缸”的,是比特号碗还大还厚还粗的碗,呼之为“缸”,显然以夸张而言达神似。
倘若我的母亲还健在,还炒白粿,那我这囝还能捧住个碗缸鼎对嘴,那会是怎样美好啊!
秋到中时人却梦,都因慈爱恩情无!
夹着自己炒的白粿,入口后,心里呼哧呼哧着过去的滚烫。
2009-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