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跷板高秋千低之余
| 发布日期:2009年02月2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 |
我体重八十五公斤,只得挪到板这边的中间部位,对面的人坐到板那边的后位,跷跷板才大体平衡着上上下下。还有一种坐法就是,我一个人坐这头,那头坐两个人,也行。
哈哈,这杠杆原理好折腾啊,还真把我们笑得前弯后仰的。
问题是,我还恐高,足有八米长的板,半中间的支点文丝不动,我这头不是脚尖刚着地,就是身体已到上空,虽然对面的不恶作剧,也故意逗得我神情紧张兮兮了,才好报复我平日的道貌。
让人笑去,我还是尽可能保持岸然,已经六十五的人了,这回不玩不跷不癫不狂,更待何时返老还童!
玩过一阵跷跷板,再来荡秋千,这下子还是体重成问题,全靠自己来回蹴地,那摇摆的最大幅度不过钟摆。
又遭遇一通伙伴的嬉笑,连同先使劲后拽,后用力前推,几次几番,我才有了荡漾。
对照人家荡漾的春心,很感自己前后的老是,是垂垂的秋实。
那一上一下,这一摇一摆,能再回到遥远的以前,想起天色将暗,还独自在小学校的跷跷板、攀云梯、过独木桥、爬竹杆的我;忆得星期天午后在中学操场边荡浪板、跨低栏、跑千米、踢足球的我。
这人啦,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如此滚瓜烂熟的励志做了作文,总觉得可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好了,五十几年六十年没了,生命的钟摆有点儿涩了,才觉得励志之言是古人的无奈教训之谈。
古人和我们今人对生命时光的感悟,并无二样。年轻时玩,要不怎么光是入有“秋千”的诗句,载入名册的就有五百多首,而且差不多都与“陌上”相关,足见人的自由在于“野”,野荡完了青年,野漾过了年轻,好在能著书立说的,千万才有一,徐霞客如是,李时珍如是。莫道屈原李白李商隐李贺陆游李清照李煜欧阳修曹雪芹,其千古名赋名诗名词名篇名说,哪一个不是玩酒、玩情、玩景、玩国、玩家,玩出来的?就连非是“朱门”,身处“茅屋”之诗圣杜甫,不也饮酒吃牛肉而死?被历史各朝代号尊“圣”“圣”“圣”的孔子,竟然连自己的一篇文章也没有,那《论语》是其学生汇集的他周游列国游说其间的只言片语。由此,我便大可不必因为自己区区一人的五十几年六十年没了而忐忑。
生命不是人人都千古的,真正千古的只有人类看不见的而实际存在的金字塔之最底层和最尖端。底层的人们繁殖了人口,绵延了人类、种族和民族文化,在田野,在屋宇,在市井,在人伦。尖端的人,光耀或者黑暗了金字塔的全部,以其军事思想,以其科学发明,以其人文精神,以其规则法律。
只有中间的人们既不甘心如最底层人们的默默进行人类两种生产的无名,又不情愿被最尖端的人所统治,所带领,所制约。或松懒,或自弃,或苟且,或劳而不作,在最底层人们筑起的长城之国“筑长城”,在最尖端人的权贵下敷衍。
我是中间人们的一个,正是觉悟了这些,清楚了这个支点,所以我好难得有这样平衡的心情,再次因为自己的体重能跷跷板高秋千低,而怡然人生五十几年六十年之后。
2009-2-28 日子过得真太快了,一年又走了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