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点豆(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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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物】油灯

   发布日期:2017年10月04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福州老土老土的话,能与普通话所称的“灯”相对应的的方言,唯一“汽灯”。

别的灯种,都不对应。

“电灯”,老福州说作“电光”。

元宵的“花灯”,老福州说成“丁”。

“煤油灯”,老福州土法叫什么?

叫“洋油杲”。

怎么晓得呢?

因为我很勤快,同时一定是太过笨拙:通查汉字,未见在字义上、语音上,能与“杲”更贴近,更切实的了。

“杲”,明亮、光明、高远,如日。

“杲”,普通话读音同“搞”,乃“高”的第三声音,上声;而福州话则发作第四声,去声。福州老话仅此一声之别而已,还是勉强了。

还有一个猜测:老福州其实叫的是“洋油猴”。用两个理由来解释:

第一,灯座造型手拧勾的弯把如猴尾。

第二,古代有过“龙追猴”造型的油灯,可能沿袭了叫法。

但无论怎么叫,怎么说,煤油灯总归是曾经照过我的襁褓、幼年、少年的大多数年月,即使青年时期,下在农村,煤油灯仍然给了我无数黑夜里的可见、照影、胆量、温情、希望。

现在我的家里,很重要的墙位上,置壁间,还“供”着一盏煤油灯。

玻璃的。

小圆管灯柱的。

原本可以调节灯芯高低,调控灯火大小光源明暗的铁丝轴,已经锈死。

我还活着。

这盏油灯从我7岁,上小学三年级开始,陪着我。即使我中学离开南平去武昌,期间七年不在家,但回家来,它还在。

我的母亲珍藏它。

我的母亲没有解释为什么,物件留了下来。

我的父亲见数度搬迁,许多旧物都不得不遗弃了去,而它还在,还显著着,是故时有微笑。两位老人家都走了。

我亦开始老了。

油灯没能再点亮过,确实还光明依然。

很小的时候,在这灯下,读过一则民间故事,梗概:有个地主,爱财如命,已经都奄奄一息不能说话了,眼睛还直愣愣地盯着床前的一盏油灯,直到家人问遍了所有,最后问“是不是要把灯灭了,省油?”他才瞑目断气。

那时我哈哈大笑。

笑吝啬鬼。

笑老不死。

老来,年纪也上了思想,理解财富的积累真非常易事

笑不起来的同时,反而吟出女人的名绝:“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我怪。有时歪着曲着,颠着倒着,看世界死相的人生,黑暗的光明。

拿现在古玩市场上做旧的煤油灯看,有卖家把小灯座配“鱼嘴”大灯头。殊不知,不但那灯座至少得中号的,而且灯芯还得是扁条的。如此一来,所导致的最关键是耗油量大!“旧社会”,谁家啥时候点得起那呀!

我们家有过大、中、小三盏“洋油杲”,都是圆管灯柱的,分别用在除夕夜、一家人同时灯下各做各事时、我写作业时。


2017-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