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
| 发布日期:2011年11月15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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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
你好!谢谢你的挂念。我都正常。
阿辛回国,已经有一星期了,参加国际会议,先在北京,后在山东,说这个星期天,也就是20日会飞到广州,准备参加22日在暨南大学开的另一个会。具体什么主题,或许在QQ上他有提过,我没在意。他在国内,本来就是出了名的诗人,在费城那边,他又出版了随笔《美国250》,活动排的满满的,连这次回来,也是上半年就预告给了我的,可想而知,主题应该是文学方面的。估计在穗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从他1989年11月去国,迄今二十二年未见。榕那边的老友故旧,他自己一个都有张罗,我写这信,实在是你给我的电话号码已然“空程空号”,所幸尚有你的电子邮箱,试着投书。我意在他来这边时,倘若你还在深圳,能城际列车来此,我做东,三人一聚,是件难得的乐事。虽说阿辛比我大五六岁,我又比你大七八岁,但毕竟当年你是景仰诗歌的,我们一起在福州拜访过他的,他激情地给我们讲诗,今能重温,不亦乐乎?
听阿辛说:“都是这年纪的人了,很是想念,真想聚聚。”我颇为伤感。
这些年,不是指二十二年,是说就近的十年,五年,三年,值得想,想不起的人,真是增多了。
想不起,是因为要我去想起他、她、他们和我,等等,感情的成本太过高昂!
说成本,容易直接挂钩到生意的盈亏,应该是不适合友谊,甚至亵渎了情意的。但,我数字又找不到更贴切的比喻。
死者长已矣,而能想起在生时的动人,我有时会落泪,常常是木然,呆坐,也有连续几天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
亏欠活人的钱情、友情、礼情,尤其勒在脖子上,一刻也不敢忘记的。就拿昨夜来说吧,竟然因为承诺要将西藏之行与之相关的照片和录像分别印制出来,邮寄给那些藏人朋友,迄今眼瞅着八九个月过去,动动停停,如何了事!那些人物,在黑夜里一个个地生龙活虎地说的说,唱的唱,舞的舞,闹腾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一个个尽兴离去,而我则因此得昏头昏脑一整天!
再又,我在西行寻佛时,曾邀请两位允许我跟随他们朝拜的喇嘛,来内地,到我家作客,希望他们能通过了解汉人的生活环境、生活、习俗、佛教,开阔视野,乐不可支了他们。后来,他们结束了朝拜,回去香格里拉,不下十次暗示着提醒我说过的话,我却愈来愈感觉由我来实践所必须的提供的金钱、陪同的时间,尤其我如何相处在自己尚且客居的住所。但是,因为我的拖延,每次电话过来我最好的敷衍,又使我不得不常常想起他们和我在冰天雪地无人地带的同甘共苦,是否利用的自责,是否毁约的批判,都成了想不起,又一定得想的严重成本。
这是历历在目的过去的实感,也是寸寸伤怀的当下的真情。
义乎?
信也。
信是义的成本。
这个例子还算轻松,更有其他不想还得想的,成本切心割肉剁骨的。
与阿辛的交往,倒是快乐得近乎童真,清爽得真水无香,所以我想也不必多想,谈天说地,海阔天空,方圆随便,漫不经心,还因为你的参与,仨人可以多些话题,把世界扯得更辽阔。
去纽约、去西藏,你比我都早,想听听你的见闻与感想。
好吗?来吧!听听他或许会写的《中国251》。
我的电话还是1976结尾的那个。
剑达
2011-11-14 广州 天河
【2011-11-22】20日上午接到从福州飞来的阿辛,当晚为之接风;21日游览下九街、海印电器城;22日上午他去参加华文会议,至28日再回福州,往厦门、泉州等地会议。其间,互通二十二年各自历程,交谈国内外感想,谈到几位彼此都认识的故旧。送了我一本诗集《行星的自白》。“有朋自远方来,不椅乐乎?”康城来电话说在外地出差,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