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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女幼年，我常以“乐极生悲”告诫玩到忘乎所以的他们，总无应验的。直到小的有一天在坡道上滑溜自行车，因为急刹车来了个嘴啃泥，搞得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全擦了个破，由此才得了一次满脸鲜血的教训。

当我用淡淡的盐水清理创面时，因为小孩子的不流泪，我的心却疼的厉害：“爸说‘乐极生悲’，现在看来太晚了。‘乐极生悲’，已经是结局了。爸应该告诉你‘适可而止’才对！”

这孩子当年刚小学一年级放假，现在来想，应当没能听懂。

现在来想，即使“适可而止”，也不尽对——事情在进程中，未必说停就停，急刹车的害处不是发生了吗！不是明摆着的吗！所以，正确的，当是“适可”。

昨天，我引用了一篇散文，那已是文摘过的。今再贴出它的原文。比较着读听，原文适合小学生或者初中一年级；更上些的，尤其成年人，文摘字少篇短了，意义反倒更值得回味。

那么，这就启发到我：文章的写，有言尽意尽的，有言犹未尽意已尽的，有言尽意犹未尽的。

“适可”当因人而异。

这里，再引用一件听来的未必真实的事：有沙特男子患眼疾双目失明，得其妻自愿所捐一眼而复见光明，若干年月后，向妻子提出离婚。

故事的结论是：“以残缺自己去弥补对方的圆满，这样的爱，最终是残缺的，是不圆满的，爱的许多悲剧，都是因为不懂得爱自己。”

我则以为，此事此情当有眼睛之外的事情其中，也有“适可”与“不当”的问题。

我是一个相当懂得在言语上表述道理的人，但在实际中长期却不尽在道就理。刚愎自用的造成，不一定落入极端，但常常有过适可，过犹不及的或不及了需翌后再补的，都有。

我还注意到：就尺长短而言，“适可”是“度”，那么，“此度”可以非是“彼度”；又，就斤轻重而言，“适可”是“衡”，那么，“此重”或是“彼轻”。

所以，什么才是“适可”呢？这是我今修行途中正在考量的。

因反省而意识到对子女家教过严的不当，此时我自知已晚，遂在对孙辈的家教方面，我很要适可。

想想算数练习的正误判断，其实是以“适可”为标准的。

语言文字也这样，“乐极生悲”的“极”，在于“过度”，而“适可而止”不同于“适可”。

2016-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