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眼见不懂”的办法,就是做学问。
学问是做了才有所得的。
纵然有自以为是孔子级别的人,如今也大可不必为屈尊“下问”而要下定决心“不耻”,因为上网查答案,用不着见哪个谁的面,问啥答啥。
问题在于,搜索收集到的答案若仅一条的,在不署名即可不负责的情况下未必可以确信;有两条和以上五六七八条的,经过比照、较量、认质、求正,大多时候应该还是能够“感觉”成一条以自己前所已有的知识,判决出可信度高的来;要是超过十条,甚至几十条,筛选吗,甄别吧,取舍呀,等等都得花时间,务必得能偿失。
但,无论如何,能如此一番和再三再四的,就是有在“做”。“做学问”的“做”。
我年青时,没电脑网络,公共图书馆关闭,求知欲旺盛之极到不可遏止的当儿,就只能跟单身汉性欲冲动到憋不住那样,自己撸光棍——把握自有有限之有书籍作弄。后来社会开放了,生理科学研究专门家放话说:“健康男青年每星期手淫 1 至 2 次,不但不会伤害身体,还有助于身心积极向上。手淫的次数将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减少。”于是,在感觉上,无可奈何年代里,求知欲的自我解决,也就不但不羞涩,还在以后的几十年里真发觉自己的许多学问,尤其是做学问的习惯、态度、毅力,都与那时的那样关系重大。
有了电脑网络,再又闭门自在,更有退休后时间不再受谋生钳制,可以自由安排,这才开始了正儿八经地做起学问来。类似古人的“一把剑,一张琴,一车书,万里路”,去行旅太有必要。
生父在世始终与书为伴,我应该是继承了他遗传基因的。
我的父亲九十高龄时,其卧室的案上,还有《红楼梦》一套翻烂了的四卷本。
我一岁多,由我的父亲教卡片识字的样子,迄今犹若当前。
两位父亲从未直接予我讲解绍介过书本,但都讲过些其所知道的。
生父壮年以后境遇落寞,大跃进后栖身街道办破厂门房,却是知天地,识人文,通经典的人。到参与出殡系列,我虽仍不晓得他的学历,却认定他是我一生见过的最有学识的父辈。
我的父亲是我的祖父私塾下的学生,一生仅几年读书,但凡涉及常识的,几乎全做到了有问必答。
两位父亲何以能达此高度?
一是时序、地处、人伦、家庭的经历。
二是有自清末到辛亥,从帝制到共和,再北伐、日寇入侵、国共战争、中共政治,毕生八九十年的国难当头祸多过福的经历。
古曰“国家不幸诗家幸”,更于民间实际亲历者的知识。
为什么这样说呢?
一则,我问道、接触、采访、请教过许多翁媪,即使大多数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也个个都能将我所不知的事理,讲的头头是道。
何为?
翁媪。
我现在这年纪,也似乎。
再,解决“脑子忘记”的办法,就是做笔记。
笔记得做到可以随查即现,才有效益。
学生的听课笔记再怎么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又是分科的,按课程顺序的,所以查找起来容易。
在我没有电脑之前,我依靠笔记行事的备忘录,在本子上做些抄写,以为自己日后都能一触即发,事实上不能,查一事往往翻箱倒柜还不一定找得到。
现今上网查一事特别容易,不管是下载还是拷贝,收藏起来一两分钟搞定。
问题在于,我这样无事不兴趣、涉猎广泛繁杂,又常以“有备不难”为目的的资料性“笔记”,篇数目前已是 431085 件, 3.58 百万兆字节(TB),分别用两个容量各 2 TB的移动硬盘收藏,尽管尚能记得起一岁多点,我的母亲给我喂饭、我的父亲教我识物的那些样子,但面对这些“笔记”,则完全没有办法凭借记忆力来检索。
将电脑硬盘分“区”;在“区”里建几十个“文件夹”;在“文件夹”里再建几百个“子文件夹”。从此,利用电脑系统自带的“搜索”功能,输入“关键词”,倒是方便得很。
(陆续点击画面即可看到原尺寸清晰图文。)
为了更方便,我还来这么两招:
一、把不懂的、有难度辨识的、脑袋瓜不容易记住的,随手“黏”在天天得开启的文件边上。
二、用Excel 表格,做个摘要。
2015-10-24
【本篇有关】
“一把剑,一张琴,一车书,万里路”,有一说法:出自明末清初名人程邃篆刻“一张琴半壶酒,三尺剑万卷书”,南京夫子庙的状元楼酒店,用作楹联,算是旧日声色犬马秦淮河畔的轶闻趣事。
“国家不幸诗家幸”,出自清 · 赵翼《题遗山诗》:
身阅兴亡浩劫空,两朝文献一衰翁。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
行殿幽兰悲夜火,故都乔木泣秋风。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有研究证明,新生儿二三天就开始有记忆,但又同时有失忆,一般要到三岁,才具有记忆力。世界上迄今最早具有记忆力的是个外国女子,她能清晰而准确记得自己出生后第十七天的事情。我前几个月看过这则报道,可惜我没下载它,现在再找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