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谈话陆续追记，分四篇上传。前、后及其间别的话题皆略去。）

（续上文【师说】首先设计）

【李】那难道就没有怎么教都教不好的学生吗？
【剑达】如果以考试的成绩、论文的评判和实习的效果，乃至后来参加工作的反馈来看，在学校我教过的学生和在自己家里收过的门生中，在我所教过的那些门功课，还从来没有过教不好的学生。
【李】难道真这么厉害？一个也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吗？
【剑达】注意，我说的“没有”，是局限在学校，我教过的学生，还在我家里的门生，这两个范围里，在我所教过的那些门功课，这么个学科里面。也就是说，此外，不是在学校里、也不存在实际师生关系，仅因为某一次，某一个时段，某一个场所，我教了什么，或者其人请我讲些什么，教点什么，回答些什么问题，称呼我“老师”的。在这一方面众多人数里，确实有我教而不成的，其学而不成的，甚至大相径庭，背道而驰的。虽然我知之的仅几个，屈三五指头不过，有时却也烦我脑筋。
【李】为什么？
【剑达】都是从不认识到有交情，再为至交的。
【李】这样？
【剑达】是的，是这样。你有听说过“仆人眼里无领袖”这句话吗？
【李】“仆人眼里无领袖”？没有。
【剑达】意思是，领袖在仆人眼里也不过是凡人。
【李】哦。
【剑达】所以，初认识时，他们会佩服你，到有交情了，就随便了，可听可不听了，到成了至交，你在学术方面哪怕声名显耀，知识大大高有高过其人，其人也常不以为然。指正其不是、不对，其人顶多出于交情，不直面反驳，所行所为仍以其错误行为。
【李】那是他们无知。
【剑达】不，不是无知。相反，这几人都读过不少的书，有过不少的见识，甚至偶尔也有建树。
【李】那为什么听不进去呢？
【剑达】因为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已知，不知不知，又以其一知以为全知，以已知以为无所不知，所以，曾经耳聪目明求学的人，渐渐地退化成自以为是、故步自封、坐井观天、不学无术的有知识者。
      孺子可教，是因为无知求学。
      愚人可教，是因为启蒙有效。
      顽者可教，是因为质地松软。
      成年的有知有识的人，本不是愚人，却顽固其仅有的一点知识，坚而不化，受人指示偏视而不见，听人教导又充耳不闻，于是在一时、一事、一问题、一方面，成为顽固不化坚持别人都认为其“有错误的”是“正确的”。
      当我讲过几次——通过是三次——以后，我觉得其人已在这事、这方面愚顽了，那我就不再说了。
【李】那表舅不是没有做到“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吗？
【剑达】是的。我也是凡人，我不是孔子，也不是韩愈，在学校和收门生外，我同这三五人是朋友至交的关系，不是师生。说了一次，不听，再说一次，还不听，又说一次，仍然不听，我奈其何！
【李】说的也是。
【剑达】我也检讨过我自己，是不是我错了，是不是的方法方式不对，是不是我自己自以为是，是不是我本石愚顽，然而，从我的备忘录来看，事实证明了我说的没错。这样，我作为凡人，也问心无愧。
【李】是。

                                     （2010-04-13追记  下文【师说】学问精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