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思吹管弦醉人昏欲眠
| | 发布日期:2009年06月04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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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06-03 09:30-11:45
【地点】剑达的家
【来客】张文墨（54岁，剑达族弟，某高校行政高管。曾任讲师，教《大学语文》）
【话题】杂事（身体状况、汶川之行、城市印象、博客写作、扔鞋事件、朝鲜核试）
（文墨送喜帖来，他的女儿定在6月21日结婚。寒暄、文墨谈他的工作事、家庭事，略。）
【文墨】三哥的身体很好的啊！
【剑达】外强中干了。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三高”，几年下来药没停过。一没走动，脚踝到脚面就浮肿。
【文墨】会不会跟肾有关系？
【剑达】检查过，有细小的双肾结石，但关系不大。
【文墨】看起来你的精神特别好。
【剑达】惟有自知。天天夜里三四点失眠，想的无非心事。
【文墨】想开些就是。总不会天天肿吧？
【剑达】一到外边走动走动，立即就不肿。四月下旬五月初，我往西跑，去了西安、成都，一上火车，脚就一点不肿了，那脚面的皮干的发皱。
【文墨】我看你的博客，知道你去汶川了。前天我还去看，以为那几篇文章已经写完了。
【剑达】没有，没写下去。
【文墨】为什么？没有激情了？
【剑达】不是，我写博客的文字，从来不是依靠激情的。主要是因为，感觉没有再继续写下去的必要。
【文墨】为什么？
【剑达】或许是我看到的那一部分真实，使我对别人所作所为安排的真实，有了特别反感。
【文墨】不懂。你举例我听。
【剑达】譬如，“5.12”一周年的现场电视直播，没有一个镜头拍到罹难者公墓的，而那个会场仅在距公墓数百米的山坡下。
【文墨】献花的地方不是吗？
【剑达】不是，献花的地方原来是所中学，专门搭起台，立块“记事碑”的。
【文墨】哦，这样。
【剑达】你非得到了当地，你才知道真实。
【文墨】是啊。现在难就难在真实、全面。
【剑达】我刚才说了，我看到的，我认为只是一部分的真实，那么，别人看到的有可能是另一面的真实。但是，作为国家级的新闻媒体就不是个人所见的这一小部分那一小部分，而应该是全面的，起码会拍摄到罹难者公墓，否则，连死者的所在都无，何谈悼念。
【文墨】是。
【剑达】有可能正是因为这样，那场名叫“隆重纪念”，而不是“沉痛悼念”。你教过《大学语文》的，“隆重”是褒义词，那么，那场面“褒”的是什么？是一年来的“抗震救灾斗争重大胜利”、“全面胜利”和“新胜利”。
【文墨】我看过有人点了那篇讲话，一共有6次“胜利”。
【剑达】只有地方官员和经过打扮的“群众代表”参加的纪念会，那《安魂曲》安的是死者的魂，还是那么一些生者的魂？
【文墨】是啊。
【剑达】我一直想写完那三篇《汶川之行》，但是，这样的心怨哽咽其中，所以就这样搁在那里。
【文墨】那就不写吧。你去了西安、成都、南昌……
【剑达】南昌仅仅是因为转车，半夜在车站停留一个多小时。
【文墨】哦，相比之下，你觉得西安、成都给你的印象和福州比怎么样？
【剑达】在城市规模、建筑局面、道路交通、人文积淀、历史沿革，这些方面，明摆着的福州跟西安、成都不在一个档次上。福州是很差的。可以这样说，在我近十年走过的省会城市来看，杭州、武汉，甚至长沙，都大大超过福州。更不要说跟广东的广州比，那是更没得比，。甚至连广东的城市，东莞、番禹、佛山都不如。我别的不说，就举看得见的博物馆、体育馆、展览馆，这三个城市代表性的参照物作比较， 福州的建筑物就跟我一样的无型、过气、小巴拉。福州最繁华的东街口，那个十字路口，甚至连东莞、番禹、佛山城乡结合部的十字路口都不如。
【文墨】是嘛？
【剑达】我看到的是，说的是。
【文墨】怪不得你老往广州跑。
【剑达】是啊。我不图繁华，但我毕竟想在舒适的地方生活。所以，我一回到福州，就连院墙大门外的路也不走。
【文墨】所以，你的脚才会肿。
【剑达】是，就是这个原因。
【文墨】那你整天就写博客？
【剑达】一天坐十四五个钟头。
【文墨】那怎么能行！
【剑达】习惯了。案头看书、如厕读报、电脑打字、网络冲浪。
【文墨】我看人家对你的博客给了很多好评。
【剑达】自知之明。“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中学时学的，记得很。扩大了，来处事，处理博客，第一是有写的必要，使生命有时事的记载、让自己的心情得到排遣。第二是防止帕金森颤抖、延缓大脑衰老。最后才是因此而必然出现的与博客交流。这样，不屈服于外力，不浸淫在赞美。
【文墨】其实，你可以教别人怎么写好博客的。你可以把你的经验和感受传授给别人的。你的资历之深，我们许多亲戚大小，还有你学生，你学生的学生都知道的。
【剑达】教书生涯，好为人师，是职责。不在其位，自以为是，指点江山，教导别人，威武到处直，富贵到处淋，湿淋淋地滴油，我是不做的。
【文墨】教我们亲戚晚辈总是可以吧？
【剑达】我连自己孙辈的，他们上了初中以后，也最多是一句带过，点到即是，随他们便去。
【文墨】这样啊。
【剑达】是啊。你看我阳台上，那紫藤，过去我不懂，那藤蔓一上去，我就移动它，让它往我希望的方向爬，结果无一不蔫了的。后面，我随他们的便去，枝繁叶茂了不是？
【文墨】是很好看。
【剑达】关键是辨别它们是向上攀云的紫藤，还是往下扎土的萝卜。
【文墨】哈哈，三哥说的极是。
【剑达】嘿嘿。
【文墨】你一边开电视机，一边做事吗？我看你刚才一下一下转头看电视。
【剑达】是。我平常都是这里在电脑上做事，侧面那里的电视机看着，听，听电视。
【文墨】哈哈，这也是办法。
【剑达】是啊，否则器官空闲了，时间浪费了。
【文墨】刚才那上面说英国法院判向温家宝扔鞋的德国学生无罪。
【剑达】我昨天看了的。
【文墨】你怎么看？
【剑达】我？我觉得可比的有小布什在伊拉克被记者扔鞋的案子。
【文墨】那个记者被判有罪。
【剑达】是的。因为伊拉克记者扔鞋是对准小布什的，而马丁扔到舞台的一边，离温家宝的讲台还有几米的距离。因为小布什的躲闪，是法院判定他因此已经有了心理的“恐慌”，而温家宝的镇定，表明了“马丁的行为所造成的恐慌骚扰效果，不足以构成犯罪”。判有罪和无罪，虽然有伊拉克法律和英国法律的不同，但“所造成的恐慌骚扰效果”是定罪的最重要证据。
【文墨】哦，有道理。三哥总是很精辟，很锐利地看到问题的关键。
【剑达】这是我昨天看了新闻以后，找了小布什被记者扔鞋的报道之后，做了比较，思考的。
【文墨】那这样看来，我们是输了。
【剑达】不是起诉方，从法律的意义来说，官司的输赢直接不到中国，不到中国总理，不到温家宝。但是，因为事关中国总理温家宝，所以，中国人必须反思、反省，客观地来看就是输了。问题在输的原因。
【文墨】那三哥你认为我们输在哪里？
【剑达】不要用“我们”这个词。缺乏临场的幽默，也就是缺乏应急的智慧，最不合适的是一下子就上升到“中英两国人民的友谊”、“人类的进步”、“世界的和谐”。
【文墨】如果不这样说，没有上升到这样的高度，那现在这样的判决，可能会让我们的面子好受些。
【剑达】不要用“我们”这个词。我没有加入到“我们”里面去。是的。
【文墨】哦。
【剑达】正好你来之前，我在把找到的材料截图下来。我发到你的QQ邮箱去，你回去，有时间可以去看。
【文墨】好的……
【剑达】里面有别人之前写的博文，很有见地的。我是认为，幽默的基础是智慧。智慧的组成是智和慧。这关系到人的修养，修身养性。性，在这里是性格。诗可以陶冶情操，《沉思录》天天看，养成的性格多为了温、柔、正、统、高、贵，而幽默则辛苦、坚韧、细致、轻松、下降、平民。说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别，根本是价值观的东西。你想，如果，那鞋扔过来，不躲闪，结果能够说明什么？说明连条件反射也没有？宁可显示国之气节而伤了国之身体？你还可以这样想，如果当时，温家宝也闪一下身，那么，中国的人又有怎么样的相反的赞美呢？肛门口不是嘴巴口，这就是为什么人倒立了，不能再从上口吃饭的区别。当然，这情况不可能发生。但是，往往有人把权贵上下两口的出声，都当做人话呢。
【文墨】哈哈……三哥你对朝鲜核试验怎么看？
【剑达】你怎么样老问国际问题！
【文墨】国内的，社会的，巴东的，你博客都有了，所以我不问啊。就问这一个吧，最后一个！
【剑达】你比我小一轮，不知道的，当年我们搞核爆炸试验的处境，就是现在的朝鲜。
【文墨】哦。
【剑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在这事上，引发我想——己已所欲，何限人欲？
【文墨】呀！
【剑达】有什么好“呀”的！一起到外面吃饭去吧！
（吃饭时）
【剑达】我今天把我们谈话的后面部分发到博客上，怎么样？
【文墨】当然可以。你用什么标题啊？
【剑达】前两天，我翻《全宋诗》，黄庭坚有首《录梦篇》，开头两句“春风乱思兮吹管弦，春日醉人兮昏欲眠”，我看现在没“春风”了，啤酒你有一瓶，我不喝，看到“酒”字我就醉。要不，就用“乱思吹管弦，醉人昏欲眠”，怎么样？
【文墨】三哥不失眠就好。
（以下，略）
2009-06-03 追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