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院筛谷(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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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写记(下篇)

   发布日期:2016年11月23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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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知青”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5/918.html

“知青”在那个时代,后来回想,好比旧制的“流放”,甚至“发配”之人,既可说是一个非职业的“职业”,也可以是社会角色的身份,还可以是“年龄”和“受教育程度”的标签。

随着那个时代结束之后,因为相继又经历了“回城、替补上岗、求职谋生”时期和“以‘改革开放’为名‘砸烂大锅饭’的‘买断工龄’下岗、自谋生路”时期,最后进入“打太极拳、健身”、“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爹生活,使得这个本义还算简单、明晰的名词,经历了过多的坎坷,成为现在这样:已经老化,却还充满活力躁动不安的一类社会群体。

1964 届的,是比“老三届”还老两年的高中毕业生,基本上还挨着“知青”的年龄段。要是我也上大学,那我就是“知青”。我的许多同学,他们都有过这身份。

我写短诗,对于“知青”的因果,如果到第二节末“唯有皮肤还能感觉到空气的炙热”就作结,便是因循守旧他人的作品。所以我写了第三节,末句是“老年人欢唱《革命人永远是年青》”。写到这里,也可以作罢了,可我又偏偏画蛇添足写了第四节。

不是全体“知青”,而的的确确有那么相当大的一部分他们,如我画蛇添足后的恐龙状,这是那个疯狂年代孵化出来的既非龙蛇,又非禽兽的动物群体。

关于“教员”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5/919.html

配合背景黑板的材质,画面里的人物形象,当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中学教员。

怎么样能把教语文的老师,他那穿着,尤其鼓鼓囊囊的口袋,以及在擦过不留一字的黑板前的动态,用我的语言表述出来,我想了一个夜晚。

最后,我想到了鲁迅小说《孔乙己》,不合时宜存在于现实里的“读书人”。

关于“羊倌”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5/920.html

倘若沿袭画作的原名“希望”去遐想,我的语言表达必然无法走出西北的贫瘠,一如那少年的背景。

画家可以着色画面,让色彩和光影来呈现人物的希望,作为人物不语的代言。

我不行。

我行旅过那地方,也遇见过相似的少年儿童。

我记起那时我们的对话,采用了这一形式,来表达我想表达的。

对话的内容,我设计出:战争年代的故事、和平年代的现实;故事的人物,现实的父子;听不懂、误以为、父子情,还有我对这些的心理反应,乃至少年对我这一反应的反应。

少年人面部表情,在我的感觉里,固然有着一种西北人天生的刚毅和纯朴,却又稍微露了点疑惑,他的眼神是我最终想表达的。

刚见到这幅画时,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少年的皮带之颜色不同于一般人的黑色,而是军用皮带的棕黄,以及那条半长不短,又宽又大的裤子。这两个物件使我有了构想:他的父亲,经历和行为的就理。

我虽然最终没写少年的希望,却写到了他的父亲。

关于“模特”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5/921.html

1959年,我真有过一次经历:在美术系一间的没关紧门的画室外,看到过裸体模特。他坐在一把高凳上。高凳放置在一块高出地面三四十公分的平台中间。周围十几个学生从不同角度以他素描。

跟这人形象有所不同的是,我看见的那人,没胡须,满身皮肤干皱的。

写“模特”,我也想当然:这年纪还出来当模特的老人,都是别无能力、“不用干活”、“坐着就可以收钱”,而且收入尚可的穷苦人。

可见我在俗世。

试图表现出超凡脱俗思想的我,集合起“文革”时期受审的那些“国民党的残渣余孽”,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出身不凡,受过良好教育,有过不错职业……照理说,“文革”以后,这些人得到平反,重新作为,又何至此?

我的想象,成就了“模特”的自述。

关于“搬运”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5/922.html

1985 年,在闽南进行农村经济社会调查时,我们曾经多次到过采石场。我见过采下的花岗石方料,最大的巨无霸,一辆 18 米的超长货车每次就只能装运一件!一般的条石也差不多是这画面人物背景上的大小,至少得两人一道扛。

那里的大采石场没有女工。

女工的劳作在附近的碎石场。

所以,抬杠条石的男工们常常笑以粗野的骂话调侃、解乏、亲近彼此的和谐。

他们还老在歇息时跑到比较远,但还算临近的废弃旧矿地里屙屎。

毕竟是按件计算工钱的,留下的人等得不耐烦了,会骂“老母”。

因为我见过,听过,理解过,笑过,所以我力图在我的笔下书写他们的生和活。

在写十人时,我有所不再顾及诗歌必要的节奏和押韵,特别是当我自感画面的人物本身,不可能接受,或者压根不用理睬诗歌节律的时候,我就干脆放弃。“羊倌”最是这样的。

我有过犹豫:这样是不是也退步到与那些完全不懂写诗的人,光晓得把句子分成行,相同的地步吗?

然而,我最终还是就了这样。

唯一能自圆此说的,就是“日志”的“志”。

在写十人时,我没把自己固定作赏画人,去对画作本身作评说,即使在见解各种角色时,也不固定一种“我”来评述的模式。而是由着画面人物内心的活动,自言自语去。“兵哥”、“农民”、“模特”是此;甚至还有任其发声的,“搬运”是。

面对这样的写实主义画作时,我有过几次自问:怎么不写一首长篇的叙事诗呢?

我对自己说:功力不够。


2016-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