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院筛谷(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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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摆册和读书漏

   发布日期:2012年09月0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长诗《送洪旸岩赴班》很有名。关系大致有二,一是因为作者乃宋朝官至右承相兼枢密使的崔与之,所以容易造成影响;二是的确这首诗有它的应用意义。
      洪旸岩是谁,我没能查到。
      从此诗口气来看,应该既是作者的亲戚,而且还是年青的晚辈。
      说作品有应用的意义,其意义在于劝世。
      劝世的诗历来甚多,尤以偈唱,内容多在为人容忍堪破世象等等,要死不活的样子,鲜有这般进退比较、天人举要、利益境界、巨细颇全的儒生应当。
      由此想到崔与之临终时所嘱家人“不许作佛事,子侄俱不得求官肓”的一致。
      虽读罢感觉有别其它,但总体窃嫌好端端的诗偏偏写的好似一脸粘住瓜子装天花相,正襟危坐、句句道理、满满指示的。
      所以读第二遍,我已味同嚼蜡。
      但是网上查找这首诗的还非常不少呢!
      以小人之见,度大家之腹,尚不知是不是各取所需,以其中的某句为用,如我的就只喜欢“读书细妍磨,作文工组织”二句。
      于是,有了自己的要记。

      要说“读书细妍磨”,一是要有时,二是需入境,三是得意愿,四是必静心。时不足则细无暇,境界杂则磨亦乱,愿委屈则意不妍,心不静则读成假。
      我半辈子的读书有大半这样,方才有此得出。最突出的共同点是会摆册和读书漏。
      “会摆册”和“读书漏”, 最先是我的母亲指说我起的。那时我三年级。《语文》的课文,老师无一不是要求熟读、会背、默写的。我的母亲因为时有得遇老师,所以每到晚间,便一边做着竹编,一边听我读书, 还时不时来一句:“细囝!读书好好读来,不读书,会摆册,读那么快,你读书漏哦!”
      我的母亲每每这么呵我,接着我就必然会寻思——不识字的人,听不懂普通话的人,怎么能晓得我不求甚解,文过思非,以至像似漏斗一样过一遍的算呢?是不是老师给了一种神奇的密法,……
      “会摆册”和“读书漏”恶果最显著是在高中二年级到三年级,不再是《语文》——《语文》我还过得去——,而是《化学》。从初中第一次翻开看门捷列夫化学元素周期表的那一刻开始到这时,我就只会摆册,低头瞪眼面前打开的书页,以便应付老师,……烧杯、酒精灯、试管、溶液,啊——漏斗!我终于发现 并始终确定比比我们家厨房用的那个精巧多了的这家伙,要是“读书漏”能是这么透明的玻璃,那也值得……“2分!……注意,是100分的2分。”高三学年期末考试结束《化学》老师这么说的。
      “会摆册”和“读书漏”最猖狂的时期,要算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年近半百的时段,文革的禁锢打开之后,书店空前有书,有那么三四年,我的收入相对旁人呀高不少,何况那时书也还不贵,买得起,于是三天两头跑书店,本专业的、边缘学科的、经典的、名著的、从人死了的到活人的,见“有意思”的就买。买了翻,翻了摆,摆册上架,哈哈!书房!房不在大,有书则书房;人不在读,有书则书生!那时期,我的母亲已经过世,我的父亲倒是喜不胜喜,虽没说,可想而知其所以喜,大约是知子不嫖不赌不烟不酒,连茶也不的,能如此好书,即使不漏个什么,有漏斗总比一无所有的好不是……哎呀!此间想到,我的父亲也没了,反倒知父莫如子啊!
      一改“会摆册”和“读书漏”,认真到细妍磨的时候,我年已花甲,彻底退休开始,有时,有境,有意,有心,补过前衍。
 
                               2012-09-02
 
     
【附】《送洪旸岩赴班》(全首)

法吏了繁剧,儒生擅文墨。世多兼两长,远到须器识。
昔在晋魂公,曾此趋幕职。一逢龚庄敏,期以柱天极。
紫微得夫君,嘉禾乏栽植。广城底山川,融结此英物。
精神天独饶,醉盎春可即。读书细妍磨,作文工组织。
庭隅立两造,片言分曲直。疾顽戒已甚,争事退如默。
武库物兼蓄,沧海蠡莫测。同僚总称好,载路誉声塞。
五羊书筵重,济物多阴德。荣通付傥来,荐剡岂求得。
薰凉快马耳,汗漫捧鹏翼。归装可对人,南物毫不殖。
二同羞著我,握手倒巾帻。幽棲泉石边,喜在文溪侧。
平章诗浩荡,指点棋黑白。此乐竟何如,满怀春拍拍。
咳唾落珠玑,襟期重胶漆。高诵归去辞,永守兔完册。
焉知暮岁后,苦被功名迫。终能幡然起,行矣各努力。
长途希树阴,萧邸谨服食。悬知风月宵,定启山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