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问问老梁
| 发布日期:2010年08月14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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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荔枝蜜》,从作品主题思想、内容表达、文章结构到写作手法,影响过多少代,多少人,若要统计,是完全可以通过中学《语文》课本收入有它的时长,和各届学生的人数,作出大约估算的。
作者已经死了四十二年。
一位1937年“七•七”事变后,毅然投身于抗日救亡宣传,奔赴延安根据地,奔赴华北前线,随八路军转战南北,直到胜利,1946年秋,再以新华社随军记者身份,转战华北各地,参加清风店、石家庄和平津战役,以至新中国初建时,任中华全国总工会文艺部长, 1950年12月,以《人民日报》特约记者身份奔赴抗美援朝战场,1954年调中国作家协会,先后任外国文学委员会主任,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副秘书长、亚非团结委员会副主席、亚非人民理事会秘书处中国书记、亚非作家常设局联络委员、秘书长等职,当选为第三、第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也因此“文革”初,即被列为重点批斗对象。
按说,1913年生,要是还活到现在,他可是97岁的老寿星呢!
但是,他死了,早早的死了。不是喝多了荔枝蜜死的,而是喝了大量的安眠药的。“1968年7月底,要求上书毛主席和要求与领导谈话,均遭拒绝”于是,这么一位现、当代文学史都留有青名的作家,“绝望中于8月3日吞服安眠药自杀。”终年55岁。
一位山东蓬莱城的人,以他歌颂新时代、新生活和普通的劳动者,作为自己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文学创作基调,使笔下的散文代表作《荔枝蜜》沉浸着甜美,《蓬莱仙境》如诗如梦,《雪浪花》一海激情,然而他的死,却在荔枝蜜旁被灌以苦涩,却在大自然的仙境中押进现实的地狱,却在踏着雪浪花之时被浪滔去了风流。
我有一本他的散文集,是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版,1月北京印刷的。里面收集的60篇,我在当年4月10日一买到它,不几天就全都阅读完一遍。重读《荔枝蜜》时,情怀依然,于作品,于蜜蜂,于开头,于中间,于末段。
有相当长的年月,习作写些文字,从刻意的模仿,到受潜意识的驱使,多多少少有借物寓理,融会人“我”,立志要达到“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境界。在今天的青年看来,我的青年是“幼稚的”、“受误导的”、“受毒害的”、“失去个性的”、“不知道有自我价值存在的”。只是,我自己迄今,乃至现在我写东西的笔法,虽然有了大的变化,但即使再三反思,也没有过对“曾经”的批判,就如我从不曾因为今天的穿着,而去耻笑原始社会赤裸裸的人类祖先。
如果说,今天这人还在的话,即使有过劫难,他的《荔枝蜜》还是那场景,还是那人物,还是那对话,还是那思想,还是那主题,还是那树、那蜜蜂、那蜜,也还是有最后的做了个梦,但他老人家或许不会在创作时,把做梦的时间预订在当晚。
仅此足已。
时下的青年是很难理解我们那个年代人的语言的,包括文人的他与养蜂员老梁之间的对话。因为我曾经听过类似的交谈,我自己早先也曾经这么的讲过,所以,不觉得他们的话语有什么不真不实。同时,我学过这样的常识:散文是文学创作的一种,他的真实不同于新闻报道和会议记录,以及调查报告的真实,因此是允许加工的。今人不应该因为创作时留下的有雕琢痕迹,而强加其“误导”的坏恶,将之从语文的历史馆藏精品展上搬走。
有历史唯物主义态度的人,能持有辨证唯物主义基本常识的人,不会以为自己今天的知识才是真实的知识。
倘若以今人的一斤等于10两,批判先人的一斤等于16两,以至要把凡是不合10两写法的文书,一律从古、近、现代簿籍中拿掉;倘若以今人的公元纪年,批判先人的朝代国号纪年,以至要把凡不是公元纪年的文书,从史书和档案中拿掉,那么,历史谈何而来?知识所剩几多?
不因为要有多高的文凭,才是知识。记住祖先、记住斤两,记住今年是哪一年,也都是有一定知识的人。
《荔枝蜜》里养蜂的老梁,就是很有专业知识的人。
照文中所说的推算,老梁今年也差不多才七八十岁,应该健在呢!
老梁,你还还记的,六几年那时候,在来过从化的人里头,有个叫老杨的吧?
记得啊?!
老梁,你知道老杨他叫什么名字吗?
2010-0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