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两茫茫
| 发布日期:2014年03月09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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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9点21分,在诏安的杨先生从QQ上说有事求我。
我回:“请说。”
他有个小侄女,正月十四日晚上一点四十五分出生的。家里人想了好几个名字,都没满意的,所以想到找我。
我再三再四谢谢他给我的信任和荣誉,同时说明一向不为陌生的人家取名的理由。
杨先生本是个很自尊的人,当然也就顺势而道:“既然爷爷您这么坚持,那就当我是向您报个喜吧!”
可见其智识。
这名字的事,正如我说的,应该由他取的好——瞧!他懂世礼的传统,按旧时敬称长辈的规矩,将自己降下一辈,按他儿子称呼我的来叫我呢!
原以为话题到我恭喜之后即可了的,却不料他出来问题:“那,爷爷您和我不也是陌路相逢,一面之交,才开始,就主动帮我儿子改了名字,还特地送了个名字画框给我们,这又怎么讲呢?”
“那是因为,我见你们带着小孩到广州看眼睛,小孩子还在上幼儿园,那么小,就因为意外的受伤,一只眼睛完全失明。其实他还因此在漫长的人生中,身心要遭遇比常人更多的多的困难,我特别怜惜小孩。所以,当时,在车上,我问了你小孩子叫什么名字。一听你说,我心一震,那名字太大了。所以,就建议你们是不是应该把小孩子的名字改一改,于是,你听从了我的。也才有了我们现在的交情。因为取了名,我常常会牵挂你的小孩子。”
杨先生一再表示他们家人的不尽感激,说自从正式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改了以后,小孩子再也没过去那么多事了,一直都还很顺,“今年夏天一过,我儿子就上小学了。”
和杨先生夫妻以及他们的小儿子,是前年我在广州居住时的偶遇。
今能得报其家族添得新生命的讯息,我的人生又多了一分艳丽。只是,来亦来,在所在,各是各,再见何时不得知。
这边才说“再见!好的!”那边手机铃响。
“牙牙!家里出事了!”
我心一收:“阿杰,怎么了?你慢慢说!”
“我二哥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开的士出了事?”
“不是……是……”抽泣声,然后呜咽,再是哽咽:“他死了……”
“什么!张旭死了?”我能感觉自己全身差不多都在发毛、发冷、发颤。
电话断了。
再接通:“洗澡时,液化气中毒……四日下午最后一次给牙打过电话,然后就没有联系了。牙和妈感觉不放心,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去他租的那房子,才发现的……法医说,可能已经死了三四天……”
阿杰的父亲是我在武汉初中一个同学的弟弟。
我的同学,也就是阿杰的伯父,2006年曾经托我在广州帮阿杰找份合适的工作。
那时我在广州打工,虽然我所在的那企业不需要 IT 专业的通才,没帮上那忙,但我的《春秋农事》,却是阿杰向我介绍和推荐“博客”之后才开始的。所以,我很珍惜这个缘。
拐弯抹角的,我有了一个湖南岳阳人称父亲兄弟之所谓。
去年夏天,行旅到岳阳,去岳阳楼时,顺路首会了阿杰的父母。那是极淳朴,淳朴到让我三分钟与之交谈里,还需要将来。
那三分钟里,我问,他们答,关于菜市的小摊小贩经济,关于他们的孙子,关于老二张旭,关于他们的三儿子张杰。所以,我有了一张他们的“全家福”,也所以,我才晓得老二开的士,一直没成家;老三最顺,在一家大公司,手下有四百个员工。
年前他们向我要住址,说寄自家做的腊肉和腊鱼过来,我谢了。
我说,找个时间,再去看望他们。
怎么想得到,张旭我还没见着,他就走了呢!
但是,我告诉了阿杰几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天,我看那张他们家的“全家福”——实际是家族照,那么二十二个人里,第一眼就觉得我在哪里见过张旭。
只是,去亦去,阴与阳,各是各,何谈天地合一时!
其次,这个月的6日,我还和阿杰Q聊,讨论到人的“义”时,我说了:“虽然我没接触过你二哥,但是凭我的感觉,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是个很有‘义’性的人。”
阿杰大概因为张旭搬出去住,说:“这几年,他可没少让家里人操心。”
现在来看,我们在谈张旭的那一刻,应该也就是他出事的同一时间!
第三,我问,张旭是哪年生的。阿杰说 “77年。”
按我对张旭“命理”的推算,其实属蛇的他,去年本命年就应该出大事的,因为冬眠期“躲”过去了,但是又因为没出事,那就会到今年的惊蛰,蠢蠢欲动之后,但生性好动的他,却过早地,还不等春雷打响就动了身,岂有不被后羿射中的?
关于岳阳的巴陵广场,我去年的8月27日有段记写:“广场中央巨大雕塑《后羿射巴蛇记》,为‘巴陵’名称由来之造型:古有修蛇居洞庭湖一带,扑食百姓与动物,生吞大象三年后才吐出骨架。神弓手后羿从命天帝射杀之,蛇尸初如丘,始称‘巴丘’,积骨后成陵,称‘巴陵阳’。”接下去又写道:“我在想,毕竟蛇是十二生肖之一。今年是蛇年。那么多属相蛇的人,大年初一什么感觉?……我因此再见湖水,血色在时间的操盘下渐渐地暗去,终于玄色。”
旭日的落寞?
第四,今甲午的惊蛰是3月7日,其子时其实还在6日时钟的夜11点,我也才躺下。日常,两分钟不到就沉沉睡去,那一夜,居然感觉一阵冷过一阵。问家人,他们都说“不会啊,和昨天晚上一样啊!”而我不得不连加了三床上盖下铺,直至下垫一床海绵、一床新棉、两床鸭绒被、一条羊毛毯,上盖一床鸭绒被、两条拉赛尔毛毯,方才迷迷糊糊到黎明。起来后,还说“这白天,你们一个个棉毛衫棉毛裤的,我还单衣单裤的,怎么今年就这么冷了?人啦,真老了!”后一夜竟然热得冒汗,半夜起来,剩上下各一,得!只差没感冒,但正常。
不料,知了那报丧,而且终于被纠正:那名字是“曙”,不是“旭”,我昨夜又是剧冷,再又一通上下翻覆取暖。
第五,3月1日更换的《春秋农事》刊头音画,那歌词的哀伤,最后背景选择的是湖南,配合闭幕的最后那词“看江上的阳光”。
当然,可以说是牵强附会。但是,同样的“预告”,还曾经出现在2009年1月26日那期上。那期的音画是《团圆甜连连》,画面和歌曲都和冰糖葫芦有关,而辉儿就是在那个月出的车祸,而他的父亲,我的表弟就是卖冰糖葫芦起家的。团圆反对了过来。
其它期不关死亡的,能够牵强附会“预示”什么的,还有多少,我没去撮合过。只是,这两次,已经让我惊心!
第六,今天,我在为日志《哭张曙》做配图时,到把那个大的“哭”字放置在小字的诗文之下的那一刹那,我突然知道——在约莫十年前,我就曾经一模一样“做”过,把一个“哭”字放在诗的下面!那是我的梦境!
于是,我感到不解,冥冥中感觉缘分的存在,再一回受到“命中注定”的震撼。
我好几次把杨先生说成是衡阳人,直到今年春节,他在网上向我拜年,特意强调“我们是岳阳的”,我才不再错记。
张曙是岳阳人。
前者报喜,后者报丧,同一夜晚,时间紧接,都是岳阳!
一者分明是半夜生的,当然来日光明无限;一者大名“曙”的,真正亡于黑夜里面!
我似在岳阳楼上观洞庭,又到君山望岳阳楼,隔浩渺湖水,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