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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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血色

   发布日期:2013年05月14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我们做小孩子的那年代,谁都罕有玩具。
      可以取而代之的,差不多都是大人的物品。
      我玩过我奶奶的眼镜,我父亲的帽子,我母亲的量衣竹尺,我姐童子军的绿领巾,还有最好玩的是,家里的两节手电筒。
      看到三节的手电筒,才晓得“两节”和“三节”,是说电筒里装的电池个数,是两个还是三个。
      那时候,我喜欢右手亮起手电筒,把左手五指并拢紧贴在电筒的玻璃上,让光透过,小小的细细的手指一片鲜红。
      这样的玩法,第一次是我的父亲教的。我的父亲说:“里面红红的,就是人的血。”
      那时年幼,手掌薄,贴在手电筒光照上,即使没手指头那样的通透,也仍然血色好看。
      印象极深。
      我的母亲在一旁,第一次开头还笑而不语,后来看我老玩不停,便轻轻地嗔道:“细囝!莫贱!”“还在贱!”“还贱是不是?等下电土玩光了,半盲没物照了!”
      福州话说“贱”,在这场合不指贵贱,而相当于广东话的“无厘头的乱玩”,也就是小孩子故意这里搞搞,那里拨拨的样子。
      “电土”应与电池烂了,可见的里面尽是黑色的烂叽叽的泥状物有关系。很是形象的说法。
      “半盲”就是“半夜”。
      我的母亲虽这么说,甚至因为我的手不停,脚没歇,最后不得不拿起竹蔑条:“怎意?”而我必是躲了去,哪怕是大热的天,也缩进被单里,继续。
      有我的父亲在,我更是子仗父势,狂笑伺母。
      我的母亲无奈时亮出杀手锏,说:“等下,看你皮肉痒!”
      这样的玩法,我在有自己的孩子后,就教了他们。
      他们这样玩的少,因为他们有些玩具了。
      后来,这事我全的忘了。
      关于血色,另有两次文学的记忆。
      一是毛泽东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给我的感觉,初时壮烈,末了凄惶。
       二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买后读过的老鬼写的小说《血色黄昏》,内容关于知识青年在北大荒的故事。 99.9%都已忘记。书皮的蓝灰天空,有一抹的红 以及书里个别的情节,稍还忆起。书名为什么那叫法,现在再怎么提携,也没个底了。
      2011年春,徒步西藏。那一天,夜黑风高,我从帐篷里出来小解,拿了手电筒照光。完事,那一刻竟然莫名其妙又拿手指头遮光,白茫茫里见到鲜红,记忆突地一下子回去内地,回到家,回到中年,回到幼时,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家人,全都近在身心。那温暖啊,何止抵挡了漫天的飞雪,连旷野高原,也矮了许多!
       这些都虚,不真是大出血的。
       我们家第一个真出多血的是老小。
      老小在爱国路学骑童车那年,有一傍晚,下坡刹车失控,摔了个嘴啃泥还不算,从外面回来,眉宇之间到鼻尖被水泥地刮擦得血流了半个脸。
      把老太爷吓得手都发颤。
      我却一边安抚宝贝不哭,一边开始用沾了温水的药棉,轻轻地仔细清创。
      好在,我们家的孩子,个个都带了坚强意志的基因,总能在大痛和大意外的突发时克制,不再添乱。
      2004年,大出血的意外发生在我。
      酷暑的一个中午,我独自去挂墙上的大画框,不要家人帮忙。岂料两次钉钉,两次失手,第三次还钉,那大画框从头顶突然砸下!玻璃破碎,碎玻璃划破我头皮,立马血流血滴血溅,把我的脑袋、脸、上身T恤、立地的脚面来个殷红。
      家人大惊,我反而镇定。
      后面,既没上医院,也没打破伤风的针,光是等到血小板凝结了,血不流了,凭我的口头指挥,家人按着逐一操作清创。
      没事。
      实际上,之前2000年我已有过类似的一次,时间也是中午,和几个同事出外吃饭,我走在最后,边走边看手什么,一头撞到下坡的立交桥桥墩横梁上,也是头破血流半个脸。清创的事,大家回到公司帮助做的。     
      可见我一向对流血泰然,从心理学来看,似乎可以追溯到我的父亲教我的手电筒光照五指的“玩具”游戏。

                                                 2013-0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