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孤寂的活力
| 发布日期:2012年04月1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 |
周一到周五,小瑞每天早七点就近上学,傍晚五点半回来,此外就我孤家寡人在这租房里,阵日里写些字,不愿与人往来,除生活必要的,没别个什么需求,应着绝对所给出的“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对于皈依的我,对于不善合群而乐于孤静者,对于修身养性的人,实在是适得的处境。
长期的、长时间的独处在几乎没有任何外来引力和压力之中,却受着一种莫名的无形的包裹,即使把落地窗全都打开,让外面的空间的浅蓝、植物的翠绿、花儿的殷红、叶片的鲜黄、云朵的纯白,都进到室内,里面仍然有着沉淀而非凝固、蠢动而非鲁莽、希望而非焦灼,无法融汇,无法借代。
我时有因此琢磨,这里面缺了什么。
昨天夜里,临睡前将要息灯,想到——是不是明天,或者后天,或者这周末,买只玻璃小缸,顺便买二三尾小鱼回来,再就是买只小盆栽,搁在案头?
这是我终于意识到,这屋子百十的平方,这房间大厅大室的,缺生灵。因为缺了生灵,也就缺了活力。
自己和小瑞不都是个生灵吗?一天到晚不知疲倦的我,不是大有活力吗?
是,是生灵。
有,有活力。
然而,我意识到,自己是将“里面的”和“外面的”,“是我的”和“不是我的”分别开的。我大概是想,在我独处时,有一尾小小的动物活动,有一棵小小的植物根植,有它们的提醒——生命的近在,灵性的摇曳,活力的显现。
大约不到八岁,我读过一篇《儿童时代》里的故事:德国鬼子攻下了苏联的一个小镇,他们把躲藏的人们赶出来。搜查中,一个士兵正要把一只破杯子往地上甩时,军官制止了:“你应该知道,这是个不可战胜的民族。”士兵显然疑惑不解。军官拿过杯子,把它放回原位,补充说:“你应该明白,在自己的生命都没能幸存的时候,杯子里,他们还用土壤种这小东西,绿色的,正在发芽,在这样的地窖里,他们还栽培着生命!”
原来啊,除了人类之外,世界的万物可以由一鱼一卉在某一个封闭的空洞里,激励我们人的生灵本性和生命的活力。
我怎么就忘记了连党卫军纳粹都强调的意识呢?
应该是这些年,民居人家的,自己家庭的,养花鸟鱼虫太是平凡,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了。
那,我们这个民族大有希望吗……或许……不是战争时期……战争时期,我们有谁会在地窖里栽一杯那绿……我看过一个什么影碟片,日本的,二战末,大和民族的一个平民小孩,自己饿到行将倒毙了,还把一小块红薯喂了她的小狗,那小狗却叼起小薯块,放到她的唇上……故事片的故事,印刷品的故事……
我竟然如此容易受外来的民族感动,受也许根本就没那回事情的故事启蒙,是不是因为我已回归到人类的人原本的灵性来了?这灵性的活力,竟然如此跃然和欢愉,让我想到一尾鱼,一根植!
离家感觉快有一年了,屈指只两个半月。心里时有牵挂那些盆盆罐罐的家植,过年前精心打理过的。听说应着时令的,老枝发了新芽,旧藤游出新蔓,都可人的是。清明节小三回去扫墓,没想到要他带一小棵来。
带了,也就免得这里去买。
带了,也许会更想家。
生灵总是不肯沉静的,稍有牵挂,就凭着活力生长起来。
哪只小鱼,将摇曳着尾儿,与我左右?
2012-04-11 广州 小瑞说今晚要去肯德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