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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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屈从

   发布日期:2011年01月2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究六十六年的以往,乃至未来的生平,除头十五年,其它的日子,我一直独立而行,不管暴风骤雨,强力胁迫,泥污浊水,在任何情况下,始终坚持、坚守、坚强、坚韧、强力、强悍地,惟个人之意愿,作为世上渺小的生灵,存活着。
      为什么不是十五岁之前,而是十五岁之后?
      因为,十五岁那年,《语文》课本有《滕文公下》,其中有一句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很让我心领。老师课堂上所作的解释,何为“淫”,何为“屈”,迄今历历在目。然而,尽管作者明明是孟子,几十年来,又无数次地读《孟子》,我却一直坚持着以司马迁《史记》里写的是。
      因此,旁证了我始终有着不是的自以为是。
      这样的自以为是,必须有知识、体力、体能、智力、智能来做支撑的,更必须用善为、正行、成绩、效应、结果,才可得报应的。悟道此理,实在是几十年孜孜不倦读书、吃的多睡的熟、肯动脑、愿意身体力行、行的正、吃一堑长一智的收获。
      一个没有本领的人,当然只能唯唯诺诺。
      一段风前残烛,不乖巧着慈祥自然要灭。
      我到现在还没想要再屈从一次的。因为,自觉知识在增、体力不减、体能尚可、智力正常、智能够用,是以继续正行之、成绩之、效果之、结果之。
      但,有三方面我是日日在警醒自己的:
      第一,必须承认在世的年纪,六十六不是三十三,己所不能,勿使御人,力所能及而为之。其次,本不过是世上过客,回忆可以,但不提“当年”,即使有零星善、正、绩、效、果受旁人提起,笑笑,当作说的是另一人事。第三,倾听细微声响。
      这第三点“倾听细微声响”,要作个旁白:自以为是的人,年轻时对逆耳的话好予强词自辩,到老了不一定辩,而改成专拣中意的听。发觉周围好些老人这样,所以我提醒自己不可以为。再说了,老人家的耳背,不倾听是听不清的,听不清还指手划脚,说三道四,更遭人厌。这两年周围真没少见这样的老人。还有就是出于礼貌,青年人不会直面与老者争议,虽然看过去顺从,其实只要注意到话语的细微口气,便不难觉察到说的真意。
      古语道“入耳减半”,又说“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认真品味,实是多意。自己体味的是。
      话说回来,前面讲了句“我到现在还没想要再屈从一次的”,其中的“再”,是因为曾经有过屈从。
      我在《胜利街记忆》里这样记述:“楼下中间那家,小孩子好多,大人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记得他们家的两件事:一是他们家中午的锅巴好大,好厚,好香,我好想吃;二是他们家有个女孩子比我大好几岁,有一次我俩吵架,我正准备去告诉我母亲时,她突然大声地叫:‘你敢!你又不是你妈生的!’因为她的话,她家搬离了这个房屋,搬离了胜利街——这是也许。因为她的话,让我一生增加了多少感情,多少波折,多少喜悦,多少悲哀,多少麻烦,多少意气——这不是也许。”
      后来又在《寻亲思路》里写:
      “那个女孩叫陈英。她说了那一句:‘你敢!你又不是你妈生的!’之后,我就去找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正站在厨房门口。
      我直接问我的母亲:‘依妈,我不是你生的吗?’
      ‘你不是我生的?好!那你把你的衣服裤子都脱下来!你走吧!’我不记得我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在说话,但是她的声音我清楚记得。
      我不知道接下去是什么,完全忘记了。
      我不知道那时候旁边还有邻居的什么人。如果还有什么人的话,他们会和我的母亲说什么。也许什么也没说,也许说了什么。
      那天1954年某一天,我八岁,夏天,煮晚饭的时候。
      那以后,我有一段时间,很不想说话,很不想见人。
      有一天,中午放学回家,我平躺在后房间到前房间的通道的木地板上,四肢完全松软地伸张开。我听见我的母亲上楼梯,我听见母亲叫我,再叫我,还叫我——我任凭我的母亲怎么样叫我,摇动我,我就是一直直楞楞地盯着木天花板的一个点,动也不动——直到我的母亲惊恐万状地大喊我的名字,大摇我的肩膀,我这才慢慢坐了起来。
      真的,我什么也没想,就是不要再说话。
      如果我还想和谁说话,那这个人就是陈英。
      陈英的家不久就搬离了胜利街。
      如果我还想见谁的话,那这个人就是我娘,我大。”
      这两段叙事,就是我生平唯一的一次屈从、屈从的原因和屈从的始末。
      要是把后来我真的找回到亲生父母的事情作为此事完整的话,那上面所说的只是暂时的屈从,末了仍以我的坚持、坚守、坚强、坚韧、强力、强悍地,惟个人之意愿,作为世上渺小的生灵,存活着。
      我一直想以这事的始末来写篇日志,来追溯其“为什么”留在了养父母的身边,而没有离开,“为什么”平生数种坚持的我,竟然软弱,不作逞强?半年前,我拟了个题目“妥协”,苦思冥想的结果却认为此事哪来有“协”?协必有两方,商议穷途,一方迫于无奈屈而从了另一方,才是“妥协”。我在这事件的这个过程里,有什么能力与养育我的人家来商来议!
      直到近二三日,才找到近义“屈从”。
      是的,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屈从。
      为什么要屈从?
      答案可以是:我那时还小,没有知识、没有体力、没有体能、没有智力、没有智能。
      真是这样的吗?
      认真、仔细、反复考虑之后,我认为:不是。
      为什么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我怕没有人养我,没有地方住,没有地方吃,会饿死。
      屈从是因为没有和还没有能找到活路。
      在马斯洛看来,那时的我就连食物摄取的来路、睡眠所在的去处都没有,连人类最低层次的生理需求都没有,也就是没有生存的基本维持物。
      后来的我,一应俱全,却不离不弃自觉自愿顺从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这又为什么呢?因为父爱、母爱、伦理和我的道义观念。
      由此推论,我对所有舍我而去的人完全放下了心。
      由此及彼,我相信,到老还站得直的人,惟伦理与道义是其正行的坚持。
      夜来风雨声,花开知多少?
 
                           2010-01-22  
            写在孩子们陆续回家过年,阿广今天最先到家之下午
 
【备注】
2007-01-10《胜利街记忆》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6/1991.html
 
2007-01-29《寻亲思路》 http://www.cqns1946.com/contents/6/20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