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完这杯再说吧
| 发布日期:2010年03月23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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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庵不断地喝水。
半个上午,他都在说一件事。
他在《何日君再来》的作曲基础上,谱了一首Symphonic poem,但概念上已不再象浪漫时期那样只是一种单乐章的管弦乐曲,而是采用了“三个乐章”的贯连发展,构造类似分章组合的“套曲”交响乐,自己意念里的“交响诗”。
通过套叠性回旋曲式“逢君”、单主题变奏“爱君”、带对比性中段的再现转调变形又回到原形的“别君”,这么的三个乐章来发展“与君相共”的主线、情节和内容。
现在卡壳就卡在接近尾段。想在接近尾段时,找个合适的女声,再度将嘉谟填写的那歌词,完整的演绎成心灵之唱。然而,换了几位不同声色的来试,无论唱的如何有韵味,都像一个陪酒的。这才觉得问题出在原歌词,或者说,向来那里面的“君”都是歌者面对的无定,而希望的心灵之唱,则必须是惟一的“君”。
汉乐府那对天发誓的“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地震使千山无陵,干旱让百川为竭,温室效应更令冬雷震震夏雨雪,今时仅余天地尚未合,还有几多不敢?但在“逢君”里,这誓言又必要表达的。
唐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宋李之仪《卜算子》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先秦屈原楚辞《九章》之《哀郢》的“楫齐杨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汉乐府《孔雀东南飞》的“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应该可以推进荡气回肠,而是不是一定要曹雪芹《红楼梦》之《好了歌》的那二句“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倒未必。
如果不以这二句作结,延用众所皆知的歌词又成不了事,那如何是好呢?
我听他自怨自艾的自言自语良久,不知该以何对。想体味他的所说,便起身走到我的钢琴前,弹奏一曲《何日君在来》,临了,也不知怎么的,我叹了口气:“来,喝完这杯再说吧”,收了尾。
回到一起喝水的桌旁,再给雪庵添水时,他没喝,神情凝重,什么也没说,轻轻地走了。
2010-03-22 短篇小说 双草屋
(本文配乐《何日君再来》钢琴演奏:陈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