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合种一野草之随后
| 发布日期:2009年06月23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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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只有我和阿忠去移那棵草带回家来种的。
因为昨天登山刚开始,就遇到一位年青的妈妈带着俩小孩,而那妈妈说话的语音、语调、语速、语气,甚至语词,耳熟得立即让我联想到我们家亲戚吴有雅的妈妈,像极了,而且那一男一女六七岁大的小孩很是的可爱,所以我就搭讪了过去。
他们仨也乐得我这老头乐,还有我介绍给他们认识的从事动画创作的阿忠,更让他们认可我是“爷爷”,阿忠是“叔叔”。
五人一路走走停停,快快慢慢,分分合合,上到“1035米,1/2”标高处,通过我的一题半“脑筋急转弯”,他们仨已经跟我、跟阿忠乐得很熟。那小男孩上一年级,听他姐姐叫他,他像是叫“小明”,而他姐姐,听那妈妈叫她,小名是“宝”。
眼见得远方台风云将近,我们一道下山。除了我讲故事,还告诉他们“接下去,我就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勾引起他们的兴趣。
我又找到那石阶上的小草,长在炮眼小洞里的那一棵小草。
我们上、下石阶随地而坐。
宝的神情显然失望。
小明笑不起来:“就这吗?”
他们的妈妈则显然惊奇,我们的“重要的大事”竟然是一棵野草。
阿忠先前看过我写的《对牛说草》,知道我和阿聿上几天来过的所见所说。
于是,我说起了那天阿聿所说的大意:“它的前身是一颗好种子,在合适的时间,却落进一个不合适的地方,长出了该是这原样的草。”
看得出他们的妈妈很是理解了意思的,而那俩小孩似乎也开始感到这小草的非同一般。
我用拾到的冰激凌小塑料勺,小心翼翼地将那小草从小圆洞里翘做舀出:“我们可以这样来想,如果继续让在这里,它应该是长不大的,还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没留意给踏了,那多不好。所以,我想把它带回家,种在盆里。”
我知道阿忠在稍有距离的地方,抓拍我和他们仨的此刻。
我常常乐于在这样的际遇时,向小孩说明“哲学”的思想:“改变一个生命的成长环境和生存条件,这是不是做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呢?当然,我们还得为这个小洞可惜。这个小洞现在失去了有小草为伴,它会寂寞的。”
我把小草包在游客丢下的香烟纸盒里。
阿忠可能瞧见他们仨为小洞的空去而同情之表现,在我起身时宽慰道:“说不定又有一粒种子落进洞里哦。”
就在谁也没有再说什么的那一大段路下来之后,小孩的妈妈说:“那为什么要带回家呢?就种在这里的土壤里,不是更能让它生活在大自然吗?”
就这样,我们五人择地合种了一棵野草,在“洗心桥”头近处,一块大岩石的下方,湿润的土壤之上,阳光和树阴交错着。这回是小明和阿忠精心作业,我拍下了他俩一小一大的手和一棵小小的草。
那小草因为有我们五人的心愿,也许能生活得自然。也因为有移植的经历,它不再是一棵野草,而是会时常被不同所处的五个人记忆的希望。
回来后想想,觉得我还真有些没弄懂自己:完全陌路者,可以因为听觉的耳熟而交道起,成了朋友,那为什么在日常的生活里要封闭自己呢?一棵野草,竟然会让我起恻隐之心,那为什么会在常人感情激动时,我却冷漠不屑?
我此刻的心情——不,应该说,向来我的心境——就像是那小洞,曾经长了一棵草,后来没了,剩下些泥土。
2009-06-22 日志
感谢人客“西安破译”评议《对牛说草》,促使我有此“举”。也感谢人客“满坛空气”对那篇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