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往事往我这里走来
| 发布日期:2008年10月17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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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塞内维尔·图森《秋日私语法》作曲 (法)理查德·克莱德曼 钢琴演奏
(最后一段)
我应该来这里看看的。
但是我一再告诫自己,别让怀旧的意愿把自己掺和到不利于自己的话语里。虽然这种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的出现,我认为会小幅振荡起涟漪。尽管若干当年的高层领导走的走,退的退,但毕竟现任的校长是当年的副职,现任的书记是当年我的副职。
我是受当年正职校长之邀,获得校高层会议一致通过,正式应聘任职]任教的。不想,若干时过,亦是受当年正职校长之邀任副职者,逐渐明白了与正职校长执政的差异。我是极看重“忠义”的,我认为,无论副职者如何的正确,也断然不可鹊垒巢鸠。我知道,在某些人心目中,我是正职校长“的人”。我是以自己的知识、师德和管理能力前来从事的,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谈资料,于是在学年终结后借了个故,辞了职。
当年正职校长后不过一二年也走了,去了美国。
作为二十多年的知己,我写了一篇当年正职校长的文字,含蓄地说了我知道的那些不快,以及后来我从报纸上看到的事件,将我的感觉和思考表述了出来。无论是我感谢他的信任和对我工作、教学的帮助,还是我觉得那位副职不无道理,我都写的很是小心翼翼。不知是因为我写了哪句,他认为我写的不当、不该,在我电邮告诉他写在哪里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我相信他看过我的信,也知道他看过我的那篇关于他文字。当然,我愿意是大洋的波涛作了阻隔。
如果我去进这里,按照礼节,我应该去朝见当年的副职现在正职的校长。
我不想让不一定喜欢我的人受丁点的惊动。
还有,就是现任的书记是当年我的副职,光凭我当年鼎力保举他继我所任,或许就让人为难。不是所有的高官都乐意提起小职的往事。
如果我去进这里,按照礼节,他一定会热情招待我。
我不想去接受或许仅仅是我这样多心的人才看得出的陪笑。
我没有进去。
我特意带了相机,先是隔着宽阔的马路,向对过的学校大门一面连续拍照。负责门卫的保安远远地看住了我,肯定是因为中间有栅栏,他才没有过来询问我。
我继续隔道沿线行走,拍了学校的外围。
学校的格局没有什么变,除我离开时间已经动工的地方已经屹立起一座新的教学楼,其它的建筑物都还在,虽然外墙有了装修。
因此,这里的往事往我这里走来时,我不过是看到他们换了件外衣而已。
直到有了斑马线,我才转道行走到学校的一侧。
将镜头对准一座标号④的三层旧楼,我曾经在最上面现在面对我镜头最近的那个房间里办公、备课、睡觉、吃饭、洗澡。那座楼本是后来来校的教师宿舍。我的楼下住着法律系的一位老师,他有家眷的。我的隔壁是当年我的副职,一位很厚道教国际贸易概论的讲师,他的太太是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小孩在老家安徽。我单身,住两间。有小阳台的一间有两张并在一起的办公桌,两把椅子,一张三人木沙发,一张单人床。外间有个书橱,里面有教材、课件、系报;摆了六张课桌椅。除放假,平常的晚上有六个学习特别困难的学生在我的看护和辅导下上晚自习。白天,常常会有学生来和我一块吃饭,说些事情。外间有个小小的带蹲坑的卫生间。
我觉得有老师和学生一个个地向我走了。
我知道这是幻觉。
将镜头对准一座楼,还是凉晒着各色衣服被褥的的学生宿舍楼。
几乎所有我教过的学生,与我共事的同系的老师,蜂拥而至我的面前。
一个个的健康的青春,一张张的笑容的幼稚,一声声祝福的美丽,都在论文公开答辩会后化作了泪水的惜别。
十三年过去,他们为人父,为人母,邀我为他们证婚,为他们孩子取名,去他们企业参谋。
一切的现在,都隔着一根根冷冷的黑色的方铁。
当我的镜头在距学校大门十五米处聚焦时,那位保安终于走了过来,应该是我旅游老者者的外表和镇定得毫无愧疚的神情,让他很有教养地出口:“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早已猜到保安会怎么询问,所以我微笑道:“你回去告诉××、××,就说××来这里拍照片。我姓×,就是‘××’的‘×’。”
有谁在说到他们的书记和校长时,直道其名呢?
那保安很有礼貌地回了去。
我应该让人觉得我是安全的。
这里的往事从我这走开了。
2008-10-16 / 17 子夜 广州 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