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物种起源》的第六章《理论的难题》写到“极其完美和复杂的器官”这一节时,谈到眼睛。“眼睛有调节焦距、允许不同采光量和纠正球面象差和色差的无与伦比的设计。我坦白地承认,认为眼睛是通过自然选择而形成的假说似乎是最荒谬可笑的。”
据说,《物种起源》发表之后,达尔文对于他的进化论也心存疑惑,一想到眼睛就仍然感到害怕,
达尔文的“害怕”和“疑惑”,应该是对生命来源的敬畏。
类似的敬畏,在我略知进化论后就开始产生,许多年前我与不下十人说过生命播种的神秘。到头发灰白了,对大自然的“害怕”和“疑惑”,更多的是转变而成庆幸和接受。
这与认命有所区别,更趋向知之为知之,不知则顺之。
今天浏览过去拍摄的野生,很喜欢那些三叶草,或伴树根,或隐墙角,或连片,或三五,茎细细,花小小,绿该当,红恰当,即使是石头缝缝下,也自生生,迎东西南北风,送高低升落日,不言语,也过得青葱。
有一幅的三叶草,居然是从竹裂里伸张出来的。四围是阔叶的苍榕,地根虬龙似地拱起一拔二三丈的树干,枝繁叶茂到大有一统天下的气概,那气根飘然,让人看不明白是它拂动了春风,还是春风戏撩着它。如醉的高大,非得有别杆的大竹支撑搀扶住不可。
那大竹菜汤钵口粗,退了黄,上下显出无奈的斑白,又从下到上,竟然已经干爆得破裂出一指宽的条缝。
我说的那几茎三叶草,就是这样的从里到外地探望风景,应当无意高瞻远瞩,更不知高屋建瓴,只因偶然才居高临下了生命。
三叶草是有种的。
那种子是谁播的?生命之鸟儿?生命之蜂蝶儿?还是无生命却知情的风儿?
我未能看到这生命播种的过程,而能欣赏到这生命的生和命,这已经够让我接受自己的命运,更庆幸自己的在生的命。
这幅照片是早几年在河边拍的。
流水与光阴一样,即使多情,也留不住小草的短命。可想而知,照片上那几茎的三叶草其本身已不复存在了。
我同样没能看到它们有过怎样的曾经的播种,但那一定是它们用生命在播种生命。
为什么自己的播种要让有眼睛的世人看到呢?世人连自己的眼睛的美妙也没能看到呢。
那曾经,在我这里成为遗像后,我们有多少世人都忽略了曾经的到现在已经成了萋萋,成了茂茂,只有我们的幼儿还会在树下抚摸它们,采摘它们。
幼小的心灵因此而感触到生命。
我这才看到了野草的播种,不是用种子,而是用生命的本身啊! 我这才更加深刻地明白,看生命的播种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心也是“极其完美和复杂的器官”,它为什么能够让物种起源于我们的眼睛,并且感悟到生命的播种和存在,这在达尔文《理论的难题》里没有写到呢。
2008-04-09 谨以此文作为《渝八旬老太拾荒养活百岁妈》读后感。
http://www.hdzxw.com/hdnews/nation/200804/318169_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