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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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别未成婚

   发布日期:2007年01月1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看吧,一年年国土的沦丧!
我们是要选择“战”还是“降”?
我们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场!我们不愿做奴隶而青云直上!
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
我们今天是弦歌在一堂,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巨浪!巨浪!不断地增涨!
同学们!同学们!快拿出力量,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毕业歌》,田汉词、聂耳曲。电影《桃李劫》插曲,

    《毕业歌》是黄多芝先将谱和词用毛笔抄在大张的白报纸上,然后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在上午第二、三节课中间休息的20分钟里教大家唱的。“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那是何等恢弘的青春之歌!黄多芝是我们高三(三)班的文娱委员。由她教会我们大家的歌有好些子,可惜我能够记得的就只有这么一首了。她的声音蛮好听,唱的《洪湖水,浪打浪》,我现在还能记得那声音。其实,她很符合美声唱法女歌唱家的形象,圆脸,胖身。她是我1964年离开华师一附中,在学校里见到的最后一位同学。那天下午,天阴,风,小雨。地点是将出大门的花坛左侧。对话是:我说“我没被录取。”她说:“我也没。就我们两个。”没有叹息,没有再说一个字,就各走各的路了。
    没两分钟,在千家街口我与贺政明相遇。她正往学校里走。对话:“你考到什么大学?”“农业大学。你呢?”“没。”没有叹息,没有再说一个字,就各走各的路了。
    后来,李悠光叫我去他家,他考进一所什么很有名的大学。再后来,张均斌叫我去他家。我才一一知道同学们考到哪个哪个大学。

     今尚记得的有:班长周大庆、团支书陈百胜,生活委员马恩定,学习委员秦娟英,体育委员李金忠,不仅各科成绩很优秀而且还自学英语的彭友刚,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女生戴曼丽、董慧文、范胜昭、罗黎、方容、李自清、潘翠屏、潘桃英、廖胜利、曾春芝、杨桂兰、王贤英……;男生钟有才、郑道芳、张守华、余明耀、魏崇喜、吴厚晏、黄培根、王常鲁、董寿年、谭友清、孙昌益、苏青俊、齐世江、罗望园、罗天安、刘福庆、江学德、江天保、周敦礼、徐启江……还有冯顺忠、杜兴有,他们去当飞行员。刘先旭,那是后来才知道他工作在中南海。
    我是好几天站在武昌这边的长江岸边,看着一趟趟的列车穿过长江大桥远去。
    我在不久之后也离开了七年求学日子的武昌,回到了南平。那年我18岁。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上大学前还到学校聚会过。
    我记得还没高考前,全班同学有约:十年后的国庆日在天安门聚会。
    “十年后”是1974年,还在文化大革命。可想而知。
    “文革”结束后,有十来位同学们第一次聚会,地点是武昌孙中山铜像那里。再后来,有过一次二十多人的同学聚会。地点是张守华所在的武汉锅炉厂。我曾经有过这两张照片,是谁给我邮寄的?应该是董慧文。她是有一天在大同铁道部十四工程局办公室看《工人日报》报时,发现我的所在的。后来她给我寄来她夫妇和两个孩子一家四口的照片,告诉了一些同学的情况。再后来,她夫妇到厦门疗养,特地转道来看望了我。时间应该是1996年,具体的我得找到当时拍的照片。
    在那两张同学重聚的照片上,没有马恩定。听说,第一次没有他,是他已经得了肝病。后一次没有他,是因为1990年4 月30日因为肝癌他已经走了。还不到50岁吧!同学们发起了捐助,帮助他未成年的儿子。我响应了。马恩定是我高二的同桌,是我们班高中三年的生活委员。他清瘦,比我高许多,蓝的退色的打补丁的中山装,蓝的退色的打补丁的裤子。他和我很好。收伙食费、发饭票、退伙,那样烦琐的事,从来没出过错,也从来没见过他有脾气。他的妻子方容,也是我们同班的同学,还是我同乡。所以,那两次聚会方容也都没去。
    知道男女同学结为夫妇的还有钟有才和罗黎,魏崇喜和范胜昭。
    我第一次收到同学聚会的书面通知是吴厚晏从武昌纸坊邮寄来的信件。

    从天南地北回到故地。很难为张守华、江天保、吴厚晏的上下张罗,前后奔忙,为大家尽心。后来,江天保将当天活动的光盘邮寄给了各位。我得以重温那日的那人,那情,那况——
    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正月初五的阳光带着春节的喜气照耀着大地。
    洪山公园前。
    见面的人们拥抱,握手。拍肩,牵袖。问候,笑声,述说。
    合影。
    转移到附近的一家不小的饮食店。
    座谈会,各自介绍所在和经历。差不多有一半的人是教师。在工厂、机关、企业的,也多平常。
    悲伤的事情在喜悦的神情中流淌,泪光在午后阳光下静默。逝者如斯乎?
    桌子椅子挪开,第一首清亮的歌唱从当年文娱委员黄多芝一丛白发中飘出,多少人多少支的卡拉OK歌唱,伴随着我们这些年过半百为人父母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这让我想起1963年12月31日晚自习时间,张守华和戴曼丽边唱边舞《逛新城》,从一个教室到又一个教室,为我们迎来高中最后的那个新年。
    逝者如斯——
    时年,1997年2月11日。
    城者,武昌,一派新鲜。
    人者,13位女生和19位男生华中师范学院第一附属中学的当年同学。
    当年:1964年。1997-1964=33
    话别:再见!再见!再见!
    那以后,我与老二钟有才、二嫂罗黎通过多次电话。问及何日还有同学聚会。他们都说,那一次的人数应该是空前绝后的了。我想,不说一个字的再而见了,而说了许多“再见”的却难得再再见了。我还得悉,周敦礼病故了。
    没有惊悉,因为我们已经是这样的年纪的人,因为我们是与共和国共同经历了半世纪所有国难的年纪的人。
    逝者如斯——
    现年,2007年1月16日。
    当年,1997年2月11日。2007-1997=10;2007-1964=37
    1964,我们的《语文》杜甫《赠卫八处士》: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乃未已,儿女罗酒浆。
    夜雨翦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本文的寄语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永垂不朽,让我们各自珍重!孙儿正少年!同学们,大家起来,让他们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2007-01-16



     说明:文中班长,我误写成初中同学于倩,2015-11-23 经也是初中的同学程小佳住处,做了更正。谨此致谢小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