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之外
| 发布日期:2014年02月2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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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时,头回听说“去听戏”,我还以为那人眼力不好使,或者座位太买的后,看不清。那一时半会儿还记得什么时候去问问怎么回事,不几分钟便忘了。直到大前年,读了黄裳先生《旧戏新谈》,方才理解了个中。
《旧戏新谈》,是北京出版社“大家小书”成套丛书之一,里面一共收有五十七篇的短文,分了五辑。其实,这本书是2011年6月的第二版印刷。从《文汇报》、《大公报》创办人、年纪还长黄裳先生一十二岁的徐铸成老先生为之写序“黄裳兄的《旧戏新谈》将付印”, 款落“一九四八年三月”来推算,黄裳先生时年二十九岁,不到三十。
此书从它的第一版到我买到它、读到它、读完它,其间恰恰是我记事开始到觉悟当初的六十三年。
我11月6日买到它,当日开始读它,虽断断续续,但逐篇不敢马虎,包括多人为之的作序、题跋,先生自己的后记、杂写、补辑全都看好,到次年,也就是2012年的9月1日,全书合起,其间所得“以戏带史”的论戏、论人、论史、论政,使我初识“听戏”的意趣非凡。
2012年9月5日,九十三岁的黄裳先生老去那天,我重又翻了翻《旧戏新谈》,然后,将它端端正正地安在案上,直到我离开广州。
之前,我读《旧戏新谈》的那时候,它一直放在洗手间的窗台里,我方便时阅之。
我阅读的许多散文短篇杂志书籍,尤其印象入得大脑的,多半在大解的那二十分钟。
断然没有不恭名家大作的用意,实在是进出的自然有致。
读后,将书回放到窗台,那些纸页和文字依然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是关于“听戏”我要写的。
实际上,我很喜欢看戏,甚至咿呀。当然,那是年幼、少小、年青时的意愿,甚至有过已经入行又退了出来的经历。所以,《【我与戏剧】梨园踏青》记写的清楚。
这些年的行旅,到处或有舞台古遗,恰巧有的还出演老戏,但我却不怎样地看。
喜欢看的是戏前台两侧的楹联。
讲究楹联,依我看,最不好看的的要算春联,万相沿袭旧岁,即使玩耍技巧于文字,还是通红的祈福;其次没啥特别要看的对子,则是景点场合,哪怕博古沧海,通今桑田,却无非应景的溢美;雷同的,莫过祠堂。要说撰的好的,古寺老庙倒是有些,却又必须有所知晓佛理方可耐人寻味。要说可看和可录下再三看呢,戏台柱子上的,真还不少。我这些年,搜集了上百。
有事没事的时候,好心情坏心情的片刻,拣拣点点戏联,甚至比看剧听戏更有助解闷消遣,幡然心得。
这是关于“戏联”我要写的。
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在1948到1954年间,很是成了福州戏的戏迷一阵,节衣缩食也必要去戏园子里。与许多戏迷相同的一点是看后会评议精彩,有别则在于从不因剧情而落泪。我常随去。没问过为什么,虽然一个小学文化,一个目不识丁,但或许皆超越了俗话说的“台上的是癫趴,台下的是傻瓜”。
这世上,最懂戏的统治者,女人里莫过慈禧、江青。二人无论统治,得了怎样的下场,但我说她们是“这世上,最懂戏的统治者,女人里莫过”,确是真实的。他们不但看戏、听戏,还都有改戏成功和指导确实相当到位的记载。
可是,她们都把自己的戏演砸了。
我终于明白历史是个舞台,无论自称“朕”的皇帝还是自称“无产阶级革命”的领袖,“主席”也好、“总书记”也罢,无论什么“国”,什么号,什么体,什么制,什么朝,什么代、什么“观”,什么核心,无非的无非的无非都是戏。一出又一出。
我却始终没有说过自己的人生是戏,或者人生如戏。
我很严肃于自己是人和做一个我。
这是关于“看戏”我要写的。
解手读《旧戏新谈》,行旅看场场老戏,不当傻瓜。
2014-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