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万能之木”盛誉的杉树，在闽北山区最为遍布，世代历来是这里山民赖以生活的经济主重要。
      从小到大我看的多，纵然看风景，也不过风的景，不以为然。
      今次走山，看它们的对称——主干四围的枝条是对称的，枝条的针叶是对称的，让我感觉内里自有的旋律，像诗词的平仄，须要在表现时循规蹈矩。
      与其说这是一次有趣的发现，不如说是作为人本身对自然衣物的某种感悟。
      这种感悟在后来的见山望林时，被那塔儿式的、笔尖形的树样所吸引，于是，对大片在晨曦里的，在秋光中的，有了更深的印证和印象。
      中国的水墨画，画山树，自古多画松，画枫，画梧桐，即使画杂木，也少有画杉树的。可能因为杉树对称。
      对称不异变。不变难生动。
      我见过的作品，画杉树最多的现当代日本画大师东山魁夷（1908-1999）。他在《愿作为自然的游子而活着》中写道：“没有对人的感动，也就不会有对自然的感动。”又在散文《一片树叶》的开头这样说：“人应当谦虚地看待自然和风景。为此固然有必要出门旅行，同大自然直接接触，或深入异乡，领略一下当地人们的生活情趣。然而，就是我们住地周围，哪怕是庭院的一木一叶，只要用心观察，有时也能深刻地领略到生命的涵义。”他说：“ 我注视着院子里的树木，更准确地说，是在凝望枝头上的一片树叶……”

      东山魁夷的画更接近图案画，装饰画。但他观察和感悟富裕出人性的知觉。

 

                                       2013-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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