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行踪(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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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春之旅】老武汉大学

   发布日期:2012年03月24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人老读史,纵然行旅,也想看些老样子不变的道路、楼宇、水塘子,甚至长大了还在老地方的树木。或许因为自己人老了,心沉的下来了,知道老的这些有亲历,多少也是历史的见证,倘若是自己早年见过的,同在过的,就更有韶华曾经,而今俱老的沧桑感,或物是人非的自卑感;又有我这样,在找寻春天新鲜的同时,捡到些自己的青春与之比照。这样说,并不是要否定新的东西,更不是因为怕与年青并行,自己的老态显得不堪,而是满目皆新,要看个旧的、老的稀罕。
人生不过百年,再怎么平均寿命之长今胜昔,七十多的很,但八十起称为耄耋的“耄耋”二字,依然是部首为“老”。
     到珞珈山,重走武汉大学,见五十年前小树已然参天,遇成群打球、三二漫步、成对相拥、独自空座的青年,无一翻阅读书者,一下子让我感觉树木的容易和树人的甚难得,觉察类别在于“十年”与“百年”的用功,想起管子在《权修 第三》篇所说的:“ 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
     但我此行珞珈山武大只是旅人,来看风景春色的,来怀旧的。


     1957年的一天下午,11岁的我第一次坐木板条儿钉成的公共汽车,进了这座牌坊,“国立”是什么意思,不懂。直管放声大笑——因为汽车会一跳一跳的,因为马路的一坑一洼的,坐在位子上被跳太舒服了!尽管带我来的姐姐和姐夫因此而难堪,尽管同车里有人想呕吐,尽管车屁股后面秋天的红尘滚滚,但我知道“武汉大学”到了……
     1964年,也是夏天差不多过尽的某一天,我最后一次乘公共汽车从这座牌坊下经过。
     前些天,欲进此大门,已不许公共汽车往来。
     “国立武汉大学”,我现在终于明白,“国立”二字的意思,当年应该是标榜其大学是由中华民国政府认可,并拨款支撑的,1949年以后,它是历史遗产的标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教育改革以来,性质“国有”。















     我在其中七年,头一年寄寓姐夫家,足足闲逛了一年,啥个空地都跑过,后六年寄宿中学,星期六下午回,星期天下午走,在小操场看五分钱一场的露天电影,到东湖武大游泳场去捉迷藏,在树丛下读书,去体育馆看打球,对此间熟悉得指鹿即鹿,指马为马,绝无偏差。

     离开武大快五十年,1968年匆匆去了一晚上,1997年忙忙去了三个钟头,虽关注其变,但能偶尔听点的,不过来自我姐姐和姐夫,还有一二位初中时的同学;最多、最充实的,还在有了网络以后,关于它的,大凡老照片、老资料,我常有收藏。



     所以,我能说出其文化独特,例如:建成在民国十九年,迄今将近八十年史,仍经久不衰作为男生宿舍楼的老斋舍,不但是武汉大学老的标志,其前面大道一排的樱树,年年还在盛开来自日本的如云似锦闻名遐迩的花朵,为人陶醉,如今却少有住在人晓得,这四幢沿山一字排列的老建筑,是按《千字文》开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久、辰宿列张’来为十六个高大的门洞取斋名的。
     沿着有108级的台阶拾级而上,是老图书馆。建馆初期,藏书十五万册,极为当时年代壮观。直到1966年,武汉大学的图书馆学系仍然与北京大学的图书馆学系并驾齐驱,是全国仅有的二者。


     至于校史,就个简要,大致的脉络是——
     清末,清政府恩准湖广总督张之洞1893年所奏,在武昌创办自强学堂。
     1902年,更名为方言学堂。
     辛亥革命后,中华民国北洋政府于1913年以此学堂为基础,建立国立武昌高等师范学校。
     1923年更名为国立武昌师范大学。
     1925年又更名为国立武昌大学。
     1926年武汉国民政府将其 几所学校与之合并,组建国立武昌中山大学。
     1928年7月国立武昌中山大学改组成国立武汉大学。
     武汉大学资格之老,不仅在于百年校史之久远,即使在民国时期,它已经就是全国最著名的几所高等学府之一。何况,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常听武大的人自豪,言语其校名列中国高等院校前八位云云。
     武汉大学的大操场乃山之盆地,故我围绕其上走一圈来,主要的古老与新鲜也差不多尽收眼底。一路上见参天大树其身斑驳,其叶枯黄;琉璃瓦上,野草蓬勃;主楼窗破,穹庐铁绣;碑柱肮脏,涂写乱贴;修缮停工,建材散落;邮筒失色,飞鸿不来;池糖水干,淤泥暴露;……越看越觉得这高等学府的既落伍现时,又辉煌旧去。
     不知明诚弘毅,丧失何处!
     提到“明诚弘毅”,想到民国时期武汉大学的校训。关于它的道道,出典有二:
     “明诚”语出《中庸》:“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弘毅”语出《论语•泰伯》:“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撷名言,取佳句,凝练成真,儒家精髓。  

     回到大学牌坊处,拍照留个纪念时,并不觉得有何不当。准备写此篇时,查得他人网上所写,才知“现在武大正门处的这座新牌楼,是在1993年百年校庆前夕仿照老牌楼,由武大海内外校友集资建造的。”
     再看照片上自己身后那面影壁镏金铆铜的八个字“自强 弘毅 求是 拓新”当是当代的校训。
     原来,我看到的都是新东西;那些旧的,老矣!
     戏行话:“宁穿破,不穿错。”
     常言道:“笑破不笑补。”
     在五十年不见的树木前,武汉大学有破的方面,有错吗?
     在新校训的牌牌前,武汉大学破不补,有脏未除,强乎?是乎?弘毅有之? 拓新于何?
     愿望因重逢而喜,却因为历史之后的衰败不如我老,所以,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2012-03-23 ~ 03-24 历时一下午、一夜晚、一上午 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