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行踪(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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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平面

   发布日期:2009年03月05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福州的天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是灰白色的,没有云的层次,就像一面巨大的天花板,新抹了灰,还没干的平面。如果不是时钟的提示,早晚没有任何的不同。
      今早,宏仔、阿戴、阿忠和我,四个人从家里出来,一车开往广州,沿途的天色也无一不是平面的。
      这样的天色很让人郁闷,不开窍,甚至压抑。
      空气弥漫着很大的湿度,但又未必成雨,所有要触及到的车座、玻璃、报纸、衣服、鞋子、水瓶、橙子、相机、道路、树木、野草,几乎的一切,都粘糊糊的,软不溜溜的,就跟我们人一样,振作不起精神来。
      你猜,我在这样的气宇里,想到什么?
      我想到那个叫托马斯•弗里德曼的美国人,他写的《世界是平的》。虽然因其如雷贯耳在中国大陆书店,零六年十月十一日在长沙时,我翻阅后还是没买,走了。知其所以的是“全球化的视角”,内中的美国记者手笔案例,我看个章节标题后,也就大可不必急着要继续看了。毕竟不像纯理论的,必须句斟字酌研读,一目十行不得的。
      就因为那书名“世界是平的”,所以现在撰文要以“天色平面”字,自己也觉得多少受到影响。
      我跟他仨提到这样的联想,没得到反应。
      我晓得,他仨都不习文,这是一个原因。世界的经济、政治、人权、战争,对于他仨就是“我有什么”、“我能怎么样”和“别烦我”,这是次一个原因。他仨谁开车谁就全神贯注,面色也就平了,不开车的就瞌睡,这是原因之三。
      我知趣,闭了嘴,任凭窗外掠过灰蒙,随便车载音响播放歌曲。
      车是阿忠的,但阿戴、宏仔更喜欢占有。阿忠这人和阿戴、宏仔他俩平时好得就是一个人,所以就彼此而言,也可说是平面的。和我一起时,一般情况下,也事事随和得很平面。
      大凡有我在车,阿戴、宏仔就不敢造次,“还是忠哥开吧,我们不敢”。所以,这一路下来,差不多都是阿忠开。
      这时候,阿忠正在开车,音响播放什么歌曲也就由他调控。
      在我迷糊里,受潮的歌曲和音乐一首首地半浮半沉在车里,《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新四军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红色娘子军军歌》、《我是一个兵》、《打靶归来》、《延安颂》、《八月桂花香》、《十送红军》、《送别》、《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北京金山上》……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呀,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啦……”终于清醒了我的是这首《解放区的天》。
      一下子让我透过半闭的眼睛,所望的远天虽然依然还是灰色的平面,但多了许多历史的斑斓。
      我看了看阿忠脸色平面的端正五官:“有这些歌的那时,你爸和你妈和我一样,都还是小屁孩呢,你怎么会喜欢这些老歌啊?”
      阿忠正视前方:“是宏仔为你选的,阿戴下载的。”
      我回头瞥了一下,后排座位堆着两大堆衣服,完全没有了睡样的那两个。
      “那你呢?”我问阿忠。
      “我?我负责放给你老大听啊。” 没见他嘴皮动,也不知道这声音怎么出来的。
      我们置身在如此平面的天色里,在嫌其粘糊软溜中,有想到“世界是平的”,也有不关其所云的,却能因为选择的所为,而让乐声来推开平面的天,感觉到明朗,将那时钟挖掘的代沟填平,这内心岂不跌宕着不平的世界和蔚蓝的天色?清爽知心难得,何必句斟字酌研读洋洋之书呢!
                        
               2009-03-05  汕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