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三本书
| 发布日期:2008年10月05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 |
【时间】2008-10-04 10:30 ~13:20
【地点】CJW高级西餐厅
【主方】黎先生(退休,原广东某出版社高级编审),剑达二十三年前有过书籍出版关系
【客方】剑达
【主题】剑达答黎生问《文化苦旅》、《品三国》、《论语心得》
(前面寒暄及其它话题略去)
【黎生】你手边还带了一本书啊!
【剑达】是啊,闲等时怕无聊就带了。
【黎生】怎么读到连封面也没了?
【剑达】不是的,在地摊上买的旧书,买来时就没皮的。
【黎生】(接过书翻到首页)哦,《余秋雨文集》,“2008年10月3日”,昨天啊。
【剑达】是,昨天晚上走路回来时买的。
【黎生】“广州诗铃邑旧书摊4元购之。购此书前已知明显是盗版的,只是看此人写的,也就这样看吧。”你这写的有意思。
【剑达】这样写了,以后好回忆在哪买的,怎么个买法,当时的心情。
【黎生】是,我也这样的。你先前看过《文化苦旅》?
【剑达】看过。
【黎生】有什么书评?
【剑达】没有。
【黎生】怎么不搞书评了?八十年代你的书评可是声名赫赫的啊!
【剑达】不搞了。评古典,不面壁三五年,谈何容易。评当今,要么跟你们出版商串通一气,搞推销,我不愿意,要么说我的真话,惹得一身尿臊,何必!
【黎生】我搞到编审,搞了几年,也退了。
【剑达】所以,你不在位,我才愿意和你促膝。
【黎生】知哦,知,也是幸会。
【剑达】是,幸会。
【黎生】《品三国》、《论语心得》,你也看了吧?
【剑达】看了。
【黎生】觉得怎么样?
【剑达】不怎么样。
【黎生】你如果出山,那一定超过他们。
【剑达】不可能。
【黎生】为什么?
【剑达】时代不同,欲望不同,精神不同,手法不同,快感不同。
【黎生】你是做学问的。
【剑达】我想他们当初也同样是做学问的。但是,后来当讲座的收入大过课时补贴的几十倍,甚至一百倍,经过你们出版商的包装和鼓吹,他们已经没有再做学问的时间和静心,被金钱、被粉丝、被名气操作得即使有想过休整也不能自控了。
【黎生】是的,他们后来到处炒的就是最初的。
【剑达】《品三国》这样说可以,那样说也可以,都是死了的人。你说“不是这样的”,他说“就是这样的”,你能怎么样?曹操是同性恋,是女人,不是也有人已经考证出来了吗?
【黎生】我看过那文章。
【剑达】也头头是道。你说不是,那好,你得耗时间去论证。论证就得学问。做学问就不合市场经济的潮流,就不属商业行为。为此还想到哪里打官司不成!精神病差不多。
【黎生】我也很不适应这个社会。
【剑达】你我不适应,所以我们还能谈得来。《品三国》那活儿,原本对不爱读文字书的人有益,节省了时间,易先生自己也说了“本来就不是学术”。所以,学术的不要去以自己所谓的学术去批评易先生。演绎故事,不须要历史真实,合乎当代人的思想模式走向即可。我觉得无可厚非。至于说书的艺人所得名利大巫见小巫望其项背,其中重要原因有二,一是本人没有文学创作的功底,靠别人写的不行,得会在文学作品的基础上再编再造;二是你们出版商知道那不过是蝇头小利,不想……
【黎生】你怎么老指着我说事!我不是说了嘛,我退了!
【剑达】是,是,是!不好意思啊!拿你说针对性强些,不说空话。
【黎生】好,你继续来!
【剑达】说到哪里了?
【黎生】《品三国》可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论语心得》怎么样?
【剑达】三者本不一类,如果非要搁到一起比,那于小姐是最差的。有一次,我见我的孩子书架上有那么一本,我说“这书你也收藏啊?没品位!买本《论语注解》,中华书局的或者三联的,好好坐着读。”
【黎生】我也觉得《论语心得》太自我发挥。
【剑达】当代版的《论语》,“于女编撰”,可以。
【黎生】哈哈!
【剑达】本来,作为学习的心得,是一人的心得,如同自己吃饭,自己咀嚼了,自己吞下去,告诉别人什么味道,自己怎么嚼的,也就得了。在一定的小范围讲座,说明感悟也就是了。可是,非得把自己嚼得半烂不烂的东西连唾液一块儿到处喂人。也真有那么多缺食的中国古典文化婴儿,喜欢三鹿婴儿配方的奶粉一样。可惜,得了精神的肾结石也不知其因果。
【黎生】你这比喻虽然太妙了,但恶心。
【剑达】恶心的你们这些出版商……
【黎生】(大笑)喂,喂,喂,别又指我!
【剑达】这是利用其人的学科——传媒专业,传播其排比句堆砌、比喻再三、实则无几多于说八道最成功的案例。
【黎生】你已经愤怒了。
【剑达】可以这样说。孔子不能语,七十二弟子都死绝了,懂古文的不多了,才有了她这样的肆无忌惮。
【黎生】奥运会开幕式不是也用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开场的吗?
【剑达】开幕式之前,差不多是晚上六七点了,中央电视台把她请去大谈《论语》,她讲“否是古代的一种乐器”,我莫名其妙。直到那场面出来了,我才知道一个文化符号由她垫底的意思在此。
【黎生】你觉得那击否的场面怎么样?
【剑达】让亿万华人知道古代有“否”是这样一种打击乐器之外,我当时就想“这么大的,做工不能不算巧妙的,两千零八面的否,演出结束后,得找个多大的地方搁起来?那地方租金一年得多少?它们将来还用在《满城都是黄金否》的故事片里面吗?”
【黎生】哈哈!你真是杞人忧天!
【剑达】不是啊,纳税人的钱怎么用的,国外是得一笔一笔公布的啊!
【黎生】好!谈差了。来,边吃边谈……
(上菜,用餐。中间话题略去。)
【黎生】我们接下去……要咖啡吗?
【剑达】不用——我怕咖啡喝了心跳过速。
【黎生】那来茶……你对余秋雨怎么评?
【剑达】不能说“评”,说感觉可以。
【黎生】好,什么感觉?
【剑达】余秋雨先生不跟他们同类,他是博览古今书,行千万里路的人。
【黎生】他不喜欢“大师”的称号,他说自己是“文化人”。
【剑达】这是我无所谓的无所谓,说共产党是“共匪”的,不影响共产党执政五十九年,还继续执政,说蒋介石“郑三发子”的伪政权不也寿终正寝。事实,事实才是重要的《文化苦旅》可以长见识。我看余先生是乐此不疲地天马行空。当然,说了些思考的痛苦。
【黎生】你觉得他文笔怎么样?
【剑达】“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觉得可以,有一种上海人的特质。
【黎生】是,我觉得许多地方娇得嗲。
【剑达】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不影响我们阅读他的作品的好处。
【黎生】你不觉得他的人品成问题?
【剑达】这是他受到批判最多的。
【黎生】集中在文化大革命他写的东西。
【剑达】是的。他在凤凰台讲了一年的《秋雨时分》,讲文化,中西文化比较。前面一排十几个大学生。中间距离有五六米。
【黎生】我看过两三次,没接下去看。
【剑达】我昨天晚上看他这本书《题叙》之前,是将他文革的过去,跟他现在的作品分开来,不混为一谈的。因为,我觉得一个即使过去有为政治而错误严重的,应该像有的特别高级的领导人那样,继续作为,应该像那特别高级的领导人那样,不受到人民正面的攻击。为什么对余秋雨先生就得打死在文化大革命那样的非常时期呢!
【黎生】但是,你知道他从来不对那段错误声明过道歉……
【剑达】知道。昨天晚上我读了他写的《题叙》之后,我的感觉有了根本的变化。
【黎生】哦,什么变化?
【剑达】我觉得《题叙》里的“我”是个不伦不类道貌岸然的教育读者的“文化人”。
【黎生】是的。我也是这样看的,你一语中的。
【剑达】他的卑劣在于他通过孩子推车、孩子拾垃圾的故事,来证明他对“蒙昧——野蛮——文明”社会发展到现在反而不是文明的阐述。
【黎生】是的,我记得那两个故事和他的论点。
【剑达】问题是,他提到人类学家,而他自己恰恰以唯心的世界观来理论现在不是文明。是的,我赞同他的现在有许多不文明的观点。但是,他不知道,人类学不仅仅要阐述“蒙昧——野蛮——文明”的社会进程,也同时要阐述个人的“蒙昧——野蛮——文明”的社会化进程。不学习不懂得这点,而俨然一腔师爷的语言,批评社会的生存者,这是何其的卑劣。
【黎生】是的,所以他申请“故居”,又引起舆论哗然。
【剑达】依我来看,这也是的无所谓的无所谓。关键是这个人如此的道貌岸然,为什么不去检讨他自己在文化大革命的以文化人的笔墨涂炭无辜的蒙昧和野蛮呢!所以,我现在才意识到那么多的有识之士批判他人品是了为什么——是为了揭发一个道貌岸然的虚伪过去历史黑斑的文化人。
【黎生】是的。他太虚伪,太恶劣,太要面子。
【剑达】但是,我拿他的这本书是没有面子的。
【黎生】他越道貌岸然就越低下。
【剑达】即使是盗版的,还是有这本书原来的主人圈出不少的错误。
【黎生】是的。你最近……
(以下略。)
2008-10-05 广州 诗铃邑 追记(本文呈递黎先生已阅)